唐佶甯倒了一杯酒,啜了一口。她有點醉了,連同語調也有些輕快。「男朋友都沒時間交。你們都結婚有小孩了,我還是一個人。」
「我們才羨慕妳,自由!有自己的事業,沒有婆家。再來一次,我才不想生孩子,累都累死了。」
「已婚婦女奉勸妳,以後找男人就找父母雙亡,最好還有遺産繼承。」
說完,一群人哈哈大笑。
唐佶甯撐頰笑,「才怪!再來一次,你們絕對還是會生。」
暢聊幾小時後,先送走了導師,有家庭的人也在家人的催促之下先行離開了。簡均晨在外幫忙送走一批喝得稀裡煳塗的人,轉過身就見女人紅著臉倚著牆柱醒酒。
她仰頭望著夜空,筆直的長腿貼著牆面,她比高中時期又瘦了一些,臉上的嬰兒肥退了,五官變得立體俐落,連同氣質也換然一新。
機場初遇時,只一眼,他便知道這女人過於耀眼奪目,是他不會去碰觸的型別。
簡均晨見她似乎是累了,默默地蹲了下來,晃著腦袋應該是想睡了。
他走上前,臉上有笑意,喊她名字的話還未出口,就見女人似乎是聽見腳步聲而緩緩抬起腦袋。
兩頰紅潤,雙眼泛著迷離的水光。昏暗的夜色滾落在女人腳邊,映照著她裸露在外的面板,像一道夏日的熾光,如同她奔放愛湊熱鬧的性格。
簡均晨想起在柳高後山,低頭一笑,無論是十八歲的唐佶甯,還是二十八歲的唐組長,仍舊保持著喝醉了就哪都能睡的性格。
唐佶甯搖頭晃腦,「你怎麼又在這了?」
簡均晨的腳步停了停,確定唐佶甯是在和他說話後才緩步上前。
「嗯?我一直在這啊。」他不自覺放緩語調。「我跟妳一起來的,妳忘了嗎?」
唐佶甯搖搖頭,雙頰又更紅了,沉默幾秒,「是嗎?忘了。」
簡均晨說,「早知道妳是個忘東忘西的小沒良心了。」他突然想知道,「這幾年??過得好嗎?」
「你不是都知道嗎?」
簡均晨在她面前站定。「我想親口聽妳說。」
唐佶甯沉吟一聲,用著模稜兩可的語氣,「好??也不太好。」
簡均晨用著寬闊的背替眼前的女人遮去入夜冰涼的風。「如何不好呢?」
唐佶甯擰眉:「你好煩啊,問這麼多。」
簡均晨一愣,笑出聲,忽而也蹲下身,平視眼前的女人。「我個性就是這樣,妳也不是不知道。」他說,「卓璟總說我只愛自己,一心想把她變成我的附屬品。」
眼前的女人似懂非懂,黑潤的眸眼水光流溢。
簡均晨盯著女人微垂的睫毛,動了動手指,猶豫再三,最終決定伸手去勾開女人唇邊的碎發。
「可是我並不覺得啊。」男人被風吹涼的指腹刮過女人柔軟的下巴,「我是為她好,為了我們兩個人的未來。她想得太少也太天真,一心想追求自己所嚮往的生活,可是我們都幾歲了?談何夢想?」
唐佶甯的目光被男人的舉動牽引上抬,視線滯留在他略為乾澀的嘴唇。她蹙眉,眼前的男人,比平常還要多話,他是不是也醉了啊?
「我說的對嗎?甯甯。」
甯甯。
親暱的稱呼,讓唐佶甯的心跳快了一拍。
太奇怪了。
他平常不這麼喊她,意亂情迷之時,也未曾叫過她的名字。他們在性愛這件事有絕佳的默契,彼此知曉似乎有些話出口便有什麼東西開始剝落。
他不喊她的名字,唐佶甯也以此效法。
「甯甯,這段感情我並沒有錯,對不對??」
唐佶甯好想讓眼前的男人閉嘴。
簡均晨話還沒說完,便感覺有人扯住他的衣領吻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