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姍姍就這樣熬了一週，某天晚上老天爺可憐她，手機還真的被畢姍姍盯出訊息來了！<101nove.又找到畢姍姍，說：【閃閃傳媒是吧？是這樣的，經過部門綜合評估，你們公司的報價比較符合我們預算，我們雙方再聊一下具體的細節就可以準備簽合同了。我們已經建了個群，我把你先拉進群裡？】
畢姍姍高興極了，秒回道：【好呀好呀！我這邊隨時開工哈！】
於是畢姍姍進了微信群，群名叫作“抖音10秒廣告投放”，裡面一共5個人，eric一一介紹道：【畢閃閃是閃閃傳媒的老闆，報價一共20萬那個。大春是我同事，cavin林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市場經理。最後一個朝花夕拾是我們市場部的老大。】
畢姍姍活潑道：【大家好呀！】<101nove.avin林也都紛紛與畢姍姍打了招呼，但市場部的老大“朝花夕拾”作為老大，很自然地沉默著，並不打算參與什麼。
話不多說，除“朝花夕拾”，其餘四人立即就在群裡面討論起了活動細節，一屏一屏的文字過得極快。
畢姍姍開心極了，一顆心跳得厲害。
我真的拿到活兒了？她想：我的公司有客戶了！
雖然這單因為自己報價過低沒什麼利潤，但總歸也是開張了！畢姍姍知道只要她有了作品，以後就會好很多。
她決定盡最大努力兢兢業業地做出來，做到最好。
等四個人商量好了活動的全部細節，畢姍姍想了一下，終於找到機會鼓起勇氣問：【那個，咱們雙方什麼時候簽合同呀？我去你們那？】不簽合同的活兒，她不做。
【好。】結果對方十分幹脆，公司的市場經理、本次活動的負責人cavin林說，【你明天上午來一趟吧，我們就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見面。這裡。】
說完，他發過來了一個座標。
【可以可以！】馬上就能簽合同，畢姍姍更歡喜了，她問，【幾點呢？】<101nove.avin林說：【10點吧，我們還要準備合同。】
畢姍姍：【好！那明天10點準時見哈！】
退出微信，畢姍姍又將全部的聊天記錄看了數遍，還將自己的廣告方案也最佳化了下，打算明天見面之後隨便再多聊聊細節。
她用ord重新寫了一版影片內容的大綱，印了幾份，整齊地揣進自己的書包裡。
她之後又用自己的兩部手機定了一共六個鬧鐘，告訴自己明天絕對不能貪睡，更不能遲到。
…………
到第二天，畢姍姍提前大約15分鐘就到了店裡。她乖巧地點好咖啡，一共5杯，放在自己搶佔好的店裡最大的桌子上。
<101nove.avin林下來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只遲到了十分鐘，算是充分尊重客戶，但就他自己，沒別人。
畢姍姍有點奇怪，也沒多想，將一杯咖啡遞給cavin林，說：“來，喝咖啡吧。摩卡行嗎？”
<101nove.avin林拿過咖啡喝了一口，又將檔案袋開啟來，取出裡面一沓合同，道，“合同我已經帶來了。”
“好。”畢姍姍問，“我能看看嗎？”
<101nove.avin林將合同推了過去，說，“其他細節都跟商量的是一樣的，除了一處，哎——”
畢姍姍小緊張了下，問：“怎麼了？”
<101nove.avin林道，“哎，今天早上其他活動出了點事，煩死了。我們另外一個活動的執行費用超標了，一共大約要超過專案預算30萬吧。我們選擇的供應商給的東西質量太差，現在只能十萬火急地從其他家再訂上一遭，還要交一筆加急費，呵呵！然後，哎，我們公司是國企的下屬單位嘛，特別嚴格，也特別麻煩，想申下來超額預算就要走流程、要去解釋，整個過程無敵繁瑣，要財務經理審批、財務總監審批、公司老總審批，可能還要報給集團！然後再由集團的財務經理審批、財務總監審批、集團老總審批……可活動就在這個月末，現在去走這個流程根本已經來不及了！活動等不了人！而且我們的這個理由吧，哈，還應該會被他們重重刁難，問我們：超額究竟是為什麼？犯這種錯有貓膩兒嗎？浪費了納稅人錢，誰負責、誰背鍋？加急費用非得交嗎？不給可以嗎？你們真的找不著任何一家不需要交的嗎？怎麼證明找不著呢？把我們全員都活活煩死，也未必能說服審核線上的所有人，那樣就更得一點點磨，三個月都是少的了。好說歹說啊，新供應商同意我們取貨前再交全款了，可也沒用啊，滿打滿算兩星期內也必須要走完流程。另外我們剛剛又聽說啊，公司老總下個星期還去阿根廷談專案！呵……真絕了。”
畢姍姍有點兒懵，問：“然後呢？”
她想：這些東西跟我的合同究竟有什麼關系？<101nove.avin林冷靜了下，又對畢姍姍抱歉道：“是這樣。我老闆呢考慮了一下，想出了個對於我們保險一些的方式，就是需要麻煩你下、幫個小忙。是這樣，很簡單，你手裡現在這個20萬的影片專案吧，我們直接申50萬。你給我們開的發票也直接寫50萬。等到預算批下來了我們就去催催財務，讓財務兩星期內完成打款。那你收到我們公司這50萬塊之後呢，就取30萬的現金出來，交給我們去付另外那個活動的超額款，你自己留20萬塊做影片專案。這個流程會快得多，我們也不會被‘審訊’了。”
畢姍姍眨眨眼睛，說：“哦。”
<101nove.avin話裡“我老闆考慮了一下”的老闆……難道是群裡頭那個從未發言過的“朝花夕拾”？<101nove.avin林還在憤憤：“國企真的折騰死人……哎，上輩子我造了孽吧這輩子才入職國企，天天走流程、寫報告，生命都浪費在這些東西上了。”
影帝啊，畢姍姍瞧著對方，心裡想：奧斯卡欠你小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