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姍姍再次:“……”
那個姑娘又感慨道:“我上個月才知道他的。他演一部劇的……呃,排不上號,就男主的一個侍衛。我眼睛尖,一下子就發現了他,好好看啊,就特意去查了片尾。”
“哦……”畢姍姍又看了看他。確實。
剛剛才說喜歡他,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戳穿了她其實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這事如果換成別人,這時候應該已經摳出來三室一廳了,可畢姍姍的臉皮很厚,否則也開不了公司當不了老闆,想顧乘泠又不認識自己,他們以後也沒交集,心裡其實挺無所謂。
但她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繼續在這看熱鬧了,更不可能還拍對方的照片發到群裡,於是畢姍姍跟旁邊的那個姑娘再見了下,拿著本子走回座位,偷偷地搜“顧乘泠”,發現連通稿都沒幾條,果然糊。
因為與顧乘泠搭同航班,畢姍姍在登機時故意地拖在最後,可誰知道上飛機後,走在飛機的過道裡時,她的目光依然還是與顧乘泠碰了一下。
畢姍姍笑了笑,越過對方去後面了。
只是飛機起來的一瞬間,畢姍姍依然是想到了“願乘泠風去,直出浮雲間”這句話,想:他的名字怪好聽的。
…………
客戶公司地點偏僻,畢姍姍要乘地鐵再換計程車,單程大約兩個小時。
到地方後,畢姍姍在客戶公司樓下的麵包店坐了會兒,墊了幾口,又開啟電腦做了一下提案的最終排演,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合上電腦去客戶公司的前臺拿nae tag。
前臺邊上的大螢幕迴圈播著公司廣告。
跟客戶是約的兩點,畢姍姍一直等到五點半,客戶公司市場部的全體員工才姍姍來遲,說:“不好意思哈,我們剛才有幾個會。你現在就開始講吧,簡潔一點,我們都還有挺多事呢。”
畢姍姍急忙開講,一共只花了半個小時。
再出來後已是六點多。畢姍姍沒選擇過夜,而是撒開兩腿直奔去虹橋,要搭晚上九點半的那趟航班飛回北京。
這個點兒堵車厲害,畢姍姍也沒時間吃東西,能趕上飛機就慶幸死了。
她不考慮機票改簽。
她想省下這一筆在上海的住宿費——好幾百呢,她並沒有浪費的資本。
而且這個時間回程的話機票一共才900多,比高鐵還便宜一點。
萬幸的是,趕上了。
她一路跑到登機口,大冬天的,頭發都黏在臉上,終於坐在座位裡時整個人都氣喘籲籲的。
她撥開頭發,費力地脫下大衣團在懷裡,一邊慶幸趕上飛機了,一邊覺得又累又餓,腿上沉,肺裡疼,胃還空,腦袋好像都暈暈的——畢竟剛才連買個麵包的機會都找不著,可她此刻也只能想:再堅持一下吧,最後一段了,再過兩小時35分鐘就落地了,可一定不能在飛機上買吃的呀,貴死了。
到北京已是夜裡12點。
畢姍姍揹著書包,也終於買了麵包,一邊啃,一邊走在空蕩的機場裡。
今天又白給了,畢姍姍想:又白忙活一整天。
講標並不順利,客戶一直認為廣告片的那些場景“不太現實”,畢姍姍說廣告未必需要現實,還舉了例子,說美國某內衣廣告拍攝過一個場景:女人穿著內衣走在街上,廣告語是“希望某天女人可以穿著內衣走在街上”。那支廣告播出之前所有人都認為扯淡,可廣告公司說服了客戶,播出了廣告,結果變成上個世紀最出名的廣告之一。但顯然,她的說明用處不大。
哎……這一整天下來,即使是畢姍姍這樣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姑娘,都感到自己疲憊極了。
走著走著,突然一片亮光一閃而過。
畢姍姍幾乎是本能地停下腳步,扭過了頭。
她覺得,她剛才好像看到她自己最最喜歡的那個糖果品牌ogo了。
應該沒看錯。
畢姍姍又走回幾步,揹著書包在機場的大螢幕前安安靜靜地等待了好一會兒,那品牌的糖果廣告果不其然又輪回來了,播放著、絢麗著,有靚麗的人物,有動感的光效。
是畢姍姍“夢中情司”比過稿的一支廣告,廣告目的是宣傳該公司的新品糖果,畢姍姍當時也參加了。
她一共就這麼兩家“夢中情司”。
又播出了啊……畢姍姍自嘲地想:again,我完全沒被通知到,比稿就結束了,連廣告都播出了呢!
既然有這緣分,那就看完它吧,畢姍姍想:看看最後“夢中情司”選中了的廣告創意是什麼樣子的,自己又輸在什麼地方了,為下一次的比稿蒐集資訊、做做準備。
這次雖然輸了,可她依然希望將來能為這家糖果公司做個廣告。也許是下次,也許是下下次,也許是幾十次後,又也許是幾十年後,誰知道呢,總歸是有機會的吧。
揣著這樣的想法,畢姍姍看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