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的等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抗命?”,遲松林皺著眉頭問道,“雖說這將在外,命有所不受。可是現在這個局勢下,如果戰事久拖不決,恐怕對國不利啊。”
楊蘭成並沒有立刻回答遲松林,而是挑開帳篷的簾子朝外邊看了一眼之後,才回答他說道,“我說的拖,可不是按兵不動,而是不在子夜出兵。”
“不在子夜出兵,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遲松林抱著膀子問道。
楊蘭成歪著自己的大黑腦袋,想了想之後才說道,“寅時。朝廷讓咱們子夜開始行動,因為陛下給涿州投降的時限是三天,過了子夜期限就到了。我想涿州方面現在城頭上恐怕都是士兵,他們就等著咱們在子夜發動進攻。人在如果長期保持高度緊張一定是很疲憊的,如果到了子夜我們還沒有發動進攻的話,我們拖的越久,士兵的疲勞程度就越大,走神、溜號這種事就會有極大機率發生。而且寅時已經接近天亮了,也正是最疲憊的時候。我們趁著這種機會重挫一下他們,豈不是正好?不但能佔到便宜,而且還能夠提升士氣。”
楊蘭成本以為自己的想法,會贏得遲松林的贊同,但是讓楊蘭成沒有想到的是,聽完了自己的話之後,遲松林的臉上是一點如釋重負的表情都沒有,反而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覺得不成?”,楊蘭成也皺起了眉頭。
遲松林微微搖頭,“倒也不是不成,這種想法是好的,但是隻有一點可能有點問題。你說的這些,難道劉謂崖真的想不到麼?”
遲松林的話說完之後,整個大帳之中便陷入到了死一樣的寂靜當中,誠然楊蘭成的設想是極好的,如果一個人入夜不睡,寅時恰恰應該是最讓人疲憊和迷糊的時間段,加上迎來前來的敵人一直沒有出現,軍心必然有所動盪,在這兩種因素的疊加之下,士兵的體力、意志都將極為薄弱,這種時候攻城,是一定會佔到便宜的。
可是他們的對手可是劉謂崖以及一些久經戰場的老將啊,這種小伎倆就真的能夠騙過他們麼?恐怕還沒那麼容易啊。
抱著膀子的遲松林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我覺得你說的這種方法還是應該採用的,畢竟這個方法確實是不錯,但是我們也不能幹等著,更不讓鎖陽關的守將和士兵乾等著,總要給他們找點事兒幹。”
楊蘭成遲疑之後,便是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子夜時分,眼見著戰爭即將在眼前爆發,整個鎖陽關上的將士們都極為緊張。中土已經安寧了二十多年了,身在涿州的他們也沒上過戰場,不過是按照涿州公府的訓令來不間斷的進行操演而已,這些人之中的老將可能不緊張,畢竟他們是在屍山血海之中活下來的,什麼沒見過呢?可是這些沒有殺過人計程車兵怎麼可能不緊張呢?雖然他們沒有上過戰場,但是戰爭的慘烈程度他們是可以想象到的,尤其是在上庸城因為剿匪而爆發的那場戰爭。
那座號稱是固若金湯的要塞的上庸城,到最後都是搖搖欲墜的狀態,更何況是他們現在鎮守的這座關隘呢?
就在鎖陽關的將士們胡思亂想的時候,果然朝廷的軍隊還是出動了,不過似乎出動的是一些斥候,他們不斷的嘗試抵近鎖陽關的城下,但是在途中就被城頭的弓箭手射殺了,也不過是堪堪幾息而已,便有六名斥候命喪當場。
生命或許就是這樣的脆弱,在任何的暴力面前都是脆弱不堪的,甚至這些喪命的斥候到死都不知道是誰殺了自己,而那些在城頭上剛剛完成了自己首殺的弓箭手們卻是心驚膽戰、無比惶恐,一個人的生命就這樣在他們的手上終結了。
當然還有很多目力沒有達到這種程度的弓箭手,他們的心緒實際上是更復雜的,他們可以看到有人倒下了,但是卻不知道倒下的人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箭矢而倒下…
至於餘下那些馬上的斥候,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同伴倒下而退後半步,他們努力的逼近鎖陽關,他們的目的是在城下丟棄一些東西,不過在晦暗的夜色之中,沒有人能看清楚他們丟棄的是什麼。
“爹。”,劉景林根本想不明白這些算是斥候也好,還是騎兵計程車兵到底是要做什麼,他極為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老爹。
不過還沒等劉謂崖做出回答,城頭上的洪洞關鎮撫使趙文龍便直接向士兵下了命令,“淋水!”
就在趙文龍下完命令之後,便有十數名官兵拎起水桶沿著城垛的牆面向城下淋水。
在不確認城下是什麼東西的時候,用水淋一遍應該是最恰當的方法,至於開城門檢視這種愚蠢的想法就不要想了,誰知道在城關之外有沒有抹黑潛伏準備放冷箭的人呢?
就在劉景林有些讚歎的時候,趙文龍身旁的袁寶芹忽然間之間拿起了弓箭,彎弓搭箭射向了距離城關不遠的一處,在箭矢破空的聲音之後便聽到有一重物倒地的聲音。
“把你們的眼睛放亮點!”,放下弓箭的袁寶芹極為不滿的喊道,原來敵人確實是安排了身穿夜行服計程車兵埋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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