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拔步床,一張羅漢床,一張書案,一架書架,一張八仙桌,一張素琴,這便是李璇璣閨房裡的全部陳設,簡單卻又不簡單。簡單是因為這閨房之中的這些陳設樣式都很質樸,不簡單則是因為雖然這些陳設的樣式質樸,但是無論是材質還是做工都極為上乘。輕嗅之下,還能察覺到整個房間之中還充斥著一種淡淡的,卻又讓人嚮往的旖旎氣息。
“你且退下吧。”,剛剛來到閨房,李璇璣便讓一旁的侍女退了出去,而後便看向獨孤文正,向他做了一個的請的姿勢,“公子請。”
獨孤文正收回正在四處打量的目光,便隨著李璇璣一道二人落座在羅漢床上,這裡呢可能要說上一句,所謂的羅漢床實際上同彌勒塌是相似的。彌勒塌是一種臥具,即矮塌,亦稱之為“短塌”,一般尺寸較短小,較低矮,榻身上安置三面圍子或欄杆的木榻。最初多置於佛堂書齋之中,用作靜坐習禪或斜倚談玄。後主要用於坐臥或日間小憩。而羅漢床實際上就是彌勒塌的放大版。
坐下之後,李璇璣是微微一笑,“公子莫急,先飲茶吧。”,瞧見獨孤文正一臉疑惑的樣子,李璇璣並沒有急於解答獨孤文正的疑惑,而是現為獨孤文正斟了茶,“這茶自然是比不上大紅袍一類的名茶,但這也是從莫蘭山而來的紫葉茶,雖然是陳茶,但是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剛剛端起蓋碗的獨孤文正聽到了李璇璣的話,便是心中一凜。莫蘭山的紫葉茶?獨孤文正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莫蘭山那可是莒國疆土之中著名的名山大川啊,山勢險峻、風景旖旎,但是從未聽說過出產什麼茶葉啊。獨孤文正將蓋碗直接放回了桌子上。
“公子是怕奴家在茶裡下毒麼?”,還沒等獨孤文正開口質問,李璇璣便率先開口,此時的李璇璣哪裡還有剛才質問獨孤文正時的那般凌厲,在這口吳儂軟語的襯托下顯得是那樣的溫柔、大方且得體,“公子可是皇室血脈,奴家可沒有那麼硬的脖頸。”
獨孤文正的瞳孔就是劇烈的一縮,果然自己還是上當了。先是顧正明後是姬月,還有個因為她而死的“當世潘安”潘寶,此時的李璇璣已經名聲大振,根本不需要靠著自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皇孫來揚名。李璇璣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還要請自己前來做客,恐怕是別有用意啊。
“奴家看公子是滿腹疑惑。”,說著李璇璣便從羅漢床上起了身,那芊芊細手輕輕的拂過那間淡紫色暗紋刻絲五彩花草紋樣蟬翼紗織錦緞,然後在那繫帶上輕輕一扯,整件外罩的薄紗便飄然落地,只穿著月白色滾邊仙鶴紋素面中衣的李璇璣亭亭嫋嫋的走向獨孤文正,僅僅幾步便也是對襟齊開,春光明媚。
獨孤文正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疑惑、震驚變成了呆滯、痴迷、沉淪。
汗淋漓的李璇璣將自己的腦袋枕在獨孤文正的胸膛上,一臉醉色。而獨孤文正則是完全失神了,更何況獨孤文正從未將自己當成聖人過,只是此時的他才恍然大悟,恐怕自己是已經落入到了一個天大的陷阱之中了。
獨孤文正心中哀嘆,不過再看伏在自己胸膛上的這位佳人,他卻忽然間對於被欺騙的這件事兒毫不在意,甚至覺得這個騙子是那樣的令人憐惜。
“公子”“你”,沉默了許久之後,獨孤文正和李璇璣幾乎同時開了口,在聽到對方開口之後,兩個人又非常默契的閉上了嘴。
“公子先”“你先”,停頓片刻之後兩個人的話就再一次撞了車。
“公子先說,奴家聽著便是。”,李璇璣抬起頭看向獨孤文正,一臉的羞澀。
看見李璇璣那紅潤的面容,獨孤文正便是微微一笑,輕輕的為李璇璣拂去了垂落的鬢角,然後才輕聲說道,“我一開始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現在看來你或者你身後的人圖謀一定不小啊。”,獨孤文正輕輕的在李璇璣的瓊鼻上颳了一下,然後滿含笑意的說道,“屋子裡的香味可是一種迷香?”
李璇璣可謂是媚眼如絲,她輕撫著獨孤文正的臉頰,一臉笑容的看向獨孤文正,“如果奴家不承認的話,恐怕公子不會相信。如果奴家承認的話,公子想如何對待奴家。”
李璇璣的話音剛落,獨孤文正便猛的一下抓住了李璇璣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李璇璣蛾眉微蹙,見獨孤文正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之後,她的神色才恢復了正常。
“你怕了是麼?”,獨孤文正忽然間輕撫著李璇璣那白皙的脖頸,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似乎他的手隨時會掐住李璇璣的脖頸。
此時李璇璣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收斂,她就這樣靜靜的看向獨孤文正,一聲不吭也什麼都不做,似乎認定了獨孤文正不會將自己怎麼樣,或者她在做一切之前就想好了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見李璇璣那幾乎算是沒有什麼反應的樣子,獨孤文正臉上浮現了一抹失望的色彩,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可惜李璇璣並沒有給他這最後的機會,獨孤文正微微嘆氣然後便鬆開了自己的兩隻手,合上眼睛似乎是不想再思考任何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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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眼睛的獨孤文正並沒有看見的是,當他鬆開自己的手的時候,一絲“如蒙大赦”的神色,在李璇璣的臉上稍縱即逝,過了好一會兒李璇璣才試探的問道,“難道公子就不打算再說些什麼了?”
孤獨文正已經沒有睜開眼睛,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總會說的,我為什麼要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