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過是涿州起兵造反而已,沒了涿州公恐怕涿州的實力也會銳減。”,貽清一臉正色的說道,“陛下須知這一仗是必然會打的,只是早打或者晚打而已。說句難聽的話,等到涿州公薨了的時候,現在看著像是菜雞一樣的劉景林,恐怕會是涿州公前腳剛嚥氣而後腳就造反的。”
劉煜揉了揉太陽穴,然後長嘆一聲,“可是,孤是真的不想打了。孤不想讓上庸城那樣慘烈的戰事再次出現在莒國的疆土上了。”
“戰爭不可避免,如果想要避免戰爭,那麼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要比戰爭更多。”,貽清微微搖頭,“陛下須知,沒有一個當權者是不具備野心的,而野心是絕對不會有止境的,野心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只會讓人越陷越深直到被野心和慾望所吞噬。”
聽了貽清的話,劉煜啞然失笑,“孤有些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支援對涿州動手還是不支援?”
“看待事物總是要辯證的去看,世間的道理大多兩面都說的通,而我們要做的恐怕就是兩害取其輕,哪個對我們更有利,自然就要選擇哪個。”,貽清又朝嘴裡丟了幾粒花生米,然後嘎吱吱嘎吱吱的嚼了起來。
劉煜扶著欄杆想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才回頭對貽清說道,“孤還是想在最大程度上穩妥的解決涿州的問題。”
“最大程度上穩妥的解決涿州問題。”,貽清抿著嘴想了想之後才說道,“陛下的想法與我的想法可不大一樣。”
劉煜有些疑惑的看向貽清,“你是要用最不穩妥的方式來解決?”
“當然不是,現在的情況是杞國和扈國的戰事必然會久拖不決,這一點從兩國交鋒開始就是註定的,尤其是扈北的那位先皇子嗣出兵之後更是註定了這樣的結果。虢國那位皇帝剛剛藉助著所謂反叛,在為皇太子鋪路,而這種凌厲的手段已經在虢國的一些人極為緊張,虢國皇帝必然要透過一些事情來轉移視線,扈國和杞國的這場大仗顯然是個好機會,虢皇是一定要摻和進去的,就算是扈國沒有佔據虢國的土地,虢皇也不會錯失良機,虢國參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貽清十分冷靜的分析道。
劉煜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問道,“你的意思是?”
“這場仗雖然不會短時間內結束,但是也不可能永遠進行下去,等到這場大仗結束的時候,中土的格局必然會發生大的改變,到那個時候莒國要面臨的壓力必然要比現在更多,其他三國對於莒國的覬覦恐怕會比現在是隻多不少。所以現在是莒國外部環境最好的時候,是莒國解決內部問題最不大可能遭到外部干擾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我們什麼都不做,恐怕連老天爺都是看不下去的,必須趁著這個時候把內部需要解決的問題都解決掉。”,貽清不緊不慢的說道。
劉煜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盯著貽清問道,“比如說?”
“涿州、應州、太后。”,貽清絲毫沒有遲疑的看向劉煜說道。
貽清的回答讓劉煜不禁是大吃一驚,涿州自然不是個意外的答案,這是莒國三代國君的最大心病,對涿州動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針對於涿州的原因還不僅僅是涿州公一直以來的圖謀不軌,劉煜在來到新安城這一路上遭遇的刺殺大多都同涿州父子有些聯絡,包括椒金山、上庸城這一系列的事情實際上也都同涿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涿州的問題一天不解決,莒國就一天不能對外用兵。但是應州是什麼情況?自己那位二叔不是一直都很忠誠麼?無論是上對君王還是下對百姓,這位應州公做的一直都特別的好,甚至被百姓們稱為賢公啊。為什麼要對涿州公動手呢?至於太后,這一點的話,劉煜自然是明白貽清的想法。
“陛下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我把應州也放在其中了是麼?”,貽清見劉煜是一臉的驚訝和疑惑,便開口問道。
劉煜點了點頭,“你須知二叔在民間的影響力是極大的,孤雖然在鄞州有不錯的名聲,但是同大名鼎鼎的‘賢公’相比,那還是差得很遠的。二叔在應州鎮守多年,無論是對君王還是對百姓都是極好的。如果你是為了削藩而準備對應州下手的話,恐怕到時候會掀起滔天巨浪,而孤這個國君極有可能是承受不了這種滔天巨浪的。你須知孤一直對涿州隱忍,就是怕對涿州動手之後,各地封臣會以為孤要削藩。”
“老百姓們常說,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就是帝王,他們什麼都不用想,每天都過的無憂無慮,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吃的是天下最好的東西,睡的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多麼無知啊,就該讓他們看看你,多麼糾結的君王啊。”,貽清苦笑著搖了搖頭。
劉煜也被貽清的這番吐槽逗笑了,“御膳房的那些廚子們用的可能是些好東西,但是做出來的可不見的,你也不是沒吃過,御膳,人食否?”
貽清無奈的搖了搖頭,御膳房搞出來的東西,一般人還真是無福享受。材料都是上好的材料,一般老百姓別說吃了,可能連見都見不到,但是用御膳房的燒製方法做了之後,那東西真的就是味同嚼蠟,是讓人嘗過一口之後便不會再動筷子了。就算是零星的燒了那麼一個兩個好菜,國君也不敢多吃,如果國君吃的多了,這道菜甚至在國君這一生當中就不會再出現第二次,因為就怕有奸人知道國君愛吃什麼而下毒。當然現在的話,一切都改觀了,自從國君下了節約開支的命令而且還指定的詳盡的餐食標準之後,就好多了,並菜色也少了不少,基本上都是很基本的材料,這種情況下想做的難吃也是很費勁的事情。當然,有利也有弊,因為菜色不多,幾乎都是一樣的材料,所以御膳房還多了些專職監官,他們是專門監視御廚做菜的,每一味調料在放進菜裡之前都是要由這些監官做檢查的,避免御廚在其中下毒。
“傳喚涿州世子劉景林,這是現在必須要做的事情。”,貽清忽然一臉正色的說道,“既然涿州公一直隱而不發,那麼就逼著他造反,逼著整個莒國所有要反的都在現在就造反,繼續留著他們積蓄力量,恐怕會是滔天大禍。”
劉煜想了想之後,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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