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鎮的建築史可以追溯到一千七百餘年前,也就是盛唐時代,由穿鎮而過的蘭明江把臨水鎮一分為三,北鎮由虢國的附屬國薛國控制,西鎮和東鎮分別由莒國的附屬國芮國和紀國控制,所以這臨水鎮既是邊陲重鎮同時也是重要的商賈通道,由於虢國國內生產效率低下、資源緊缺,因此臨水北鎮也成為了虢國最重要的商貿集散地,在這裡每天都會有上千名商客從芮國、紀國乃至於莒國本土來到這裡,開設店鋪、運送物資。
北鎮老店,位於臨水北鎮商街上的一處旺鋪,產業做的極大,包括客棧、酒樓、茶樓、藥房、書店、大車店等等,幾乎所有掙錢的生意就沒有北鎮老店不做的。
北鎮老店的東家姓呂,名為呂尚,今年已然是九十歲的高齡了,這位耄耋老人是十一歲來到臨水鎮謀生的,那個時候時值澹國末年割據戰亂,當時臨水鎮是屬於一個叫做梁國的大勢力,雖然時值亂世,但是由於梁國的基業雄厚,所以戰火併未波及這裡。
這位一路討飯而來的孩子也算是幸運,剛到臨水鎮就找到了一份在酒樓當跑堂小二的工作,就這樣跑堂跑了七年,呂尚這個人很實誠,做事也很認真,深得酒樓老掌櫃的喜愛。
就在呂尚十八歲的時候,老掌櫃突然生了一場重病,眼瞧著就要駕鶴西去了,於是請來了臨水鎮大名鼎鼎的訟師,還將呂尚叫到了病榻之前,準備把酒樓以及萬貫家財都託付給了呂尚。
這位老掌櫃的沒有孩子,老伴兒也過世多年,就算是有幾個親戚也是惦記著他的銀子,來探望他也是為了來打秋風,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心關注他、照料他,唯有這個逃難而來的呂尚,對自己很好,甚至讓老掌櫃的有一種錯覺,覺得呂尚就是他的孩子。在訟師的見證下,老掌櫃的簽了文書,將自己經營了一輩子的酒樓,住了一輩子的老宅以及辛辛苦苦攢下的金銀財寶,都交給了呂尚,剛剛簽完文書,還沒來得及對呂尚再說些什麼,老掌櫃的便撒手人寰、駕鶴西去了。
於是這場天大的富貴就落在了呂尚的頭上,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很快訊息便傳了出去,老掌櫃的親戚們便打上了門,要將呂尚趕出去然後霸佔財產,呂尚這個人名聲很好,所以周圍的客商們見呂尚受了欺負,便趕忙找來了差人衙役,準備幫一幫呂尚,但是沒想到的是,老掌櫃的親戚們見差人衙役來了,更是肆無忌憚的詆譭、嚷罵呂尚,甚至誣告呂尚下毒毒死了老掌櫃。
於是差人衙役便將這一群人連帶著呂尚都帶回了巡檢司,敲打三通鼓,老爺轉屏風來到大堂之上,便開始審理這樁案子,老掌櫃的親戚們是哭天搶地的哀嚎,一口咬定是呂尚圖財害命,弄死了老掌櫃。而呂尚則將老掌櫃籤的文書拿了出來,但是卻被大老爺一口咬定是偽造的,於是將呂尚直接扔進了大牢。
進了大牢的呂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才明白過來,老掌櫃的那群窮親戚是拿不出什麼錢的,而剛剛從老掌櫃手中接受了酒樓、宅子的他被大老爺認定是有錢的,所以才用了這樣的手段,希望能夠從他手裡得到些好處。於是呂尚求見大老爺,將一直藏在鞋子裡的一張存票獻給了大老爺。
話說這呂尚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極為聰明,剛剛從老掌櫃那裡得到了這麼財富之後,便心生不安,於是將其中的所有金銀珠寶拿到了當鋪,交了一筆錢之後便存放在了當鋪之中,而另外很大一部分金銀珠寶都被呂尚當掉了,而拿到手裡的銀票也被呂尚藏在了隱秘處。當初呂尚只是怕被人偷了,現在想一想自己做的是一點錯都沒有,不然自己被抓緊大牢,無論是巡檢司還是老掌櫃的那些窮親戚們都會闖進宅子把東西掠走。
大老爺拿到存票之後,便派師爺帶人拿著存票去了當鋪,將幾箱子金銀珠寶運回了巡檢司,見到這麼多的金銀珠寶,大老爺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去了,馬上就要讓手下人將呂尚釋放,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師爺卻在大老爺耳邊悄悄的說了些什麼,大老爺聽了之後眼珠子提溜亂轉,半晌之後又將呂尚丟回了大牢。
這一次呂尚是真的傻了眼,原本以為破財免災,能夠從大牢裡出去,但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不過很快,那位賊頭賊腦的師爺便來了,這位師爺倒是沒兜圈子,非常直白的告訴呂尚,他知道老掌櫃的財寶可不止這些,也知道呂尚還當了不少的東西,拿了不少的錢。
師爺說的很清楚,酒樓和宅子這兩樣,巡檢司的老爺是不要的,但是銀子是一文錢都不能少的,否則呂尚只有一死。
為了能夠活命,呂尚只能將藏銀票的地方供述出來,這樣才走出了大牢。
如果說九十歲的呂尚有什麼痛恨的事情,那就是痛恨貪官了,老掌櫃給他的留下的錢財珠寶都被那貪官掠取了,不過好在還有酒樓。
從出獄之後,呂尚就勤勤懇懇的經營著酒樓,因為口味正宗、物美價廉,酒樓的生意是越來越好,隨著時間的推移,呂尚的生意也從單一的酒樓開始逐步擴大,最終形成了今天這幅局面,直到現在,臨水北鎮幾乎一半以上的生意都是歸屬於呂尚的,北鎮甚至有句俗話——“可以沒有老爺,不能沒有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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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站在北鎮老店門口的時候,仔細打量著北鎮老店的招牌,直到店小二湊過來招呼他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這位小爺,您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小二非常熱情的說道。
“打尖兒。”,凌雲微微一笑回應道。
“那您裡邊請,咱老店在這臨水北鎮可是頭一份的好地方。”,小二將凌雲引入店中,為凌雲擦了桌椅之後說道,“您來點兒什麼?”
凌雲倒是沒有著急回答小二問題,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牌子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低聲道,“三斤的魚頭來一斤,上好的花雕來一捧,去年的酸菜來半棵。”
小二聽了凌雲的話,便將牌子從桌子上取了過來,也沒看而是直接塞進了懷裡,然後微微一笑,“小的記下了,後廚馬上上菜。”,而後也不管凌雲的反應直接跑向賬房先生那裡。
小二同賬房先生嘀咕了幾句,然後將凌雲拿出的牌子給了賬房先生。賬房先生接過牌子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便打發開了小二,直接來到凌雲近前,微微一拱手,“這位先生,您請二樓雅座兒。”
凌雲點了點頭,便在賬房先生的引領下到了二樓盡頭的雅座。
賬房先生為凌雲沏了茶,然後才說道,“三兩三錢銀。”
凌雲一撇嘴,“前路無知己。”
賬房先生點了點頭,“敢問先生的來歷?”
凌雲看了賬房先生一眼,“難道這塊牌子還不能說明一切麼?”
見凌雲的情緒有些波動,賬房先生便是訕訕一笑,“爺,您得理解,這塊牌子來歷特殊,出了這麼多年,一直就沒有人用過,若不是小人在這裡做工多年,恐怕都不敢認。”
凌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這塊牌子是我師祖的,我從東山而來。”
賬房先生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敢問先生有什麼要求?”
“我要見你們家呂老太爺。”,凌雲說道。
賬房先生聽了凌雲的話,便面露難色,片刻之後才說道,“老太爺的身子骨最近出了問題,誰都不見,所以小人只能派人捎信兒,成與不成,小人不敢打包票。”
凌雲點了點頭,“我只等三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