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小年,也叫灶神節,這一天本來是應該闔家團圓,祭灶神、吃糖瓜的日子,不過就在這樣人間極致溫馨的時刻,在莒國雲州、朔州兩州交界處的椒金山地區,依然秉承著莒國國君“圍而不打、困而不殲”的策略,有將近十二萬軍兵受命圍堵著椒金山的土匪,即使是年關將至,他們依然同銀裝素裹的椒金山為伴,絲毫沒有結束戰事,回去過年關的跡象。
自從所謂“磬國皇帝”宇文撼山的招安請求被駁回之後,這位土匪“皇帝”便指使著土匪們四處出擊,經常是在臨近天明的時候,利用守備相對鬆懈、守備人員精神渙散的機會發起攻擊,而且主要是以搶奪物資為主,基本上是屬於不接觸、不停留,奉行的就是“敵追我跑,敵疲我打”的方針。
這樣的舉動在短時間之內,的的卻卻是讓莒軍原本就不是太高計程車氣又下落了不少,不過作為此次剿匪主帥的韓青很快找到解決方法,將各戰位計程車兵分為三組,三組輪換,用以保證每一組士兵都能夠有相對充足的睡眠,利用這種方式來應對椒金山土匪不分時間的騷擾式攻擊、劫掠。
不過,就在大多數人認為宇文撼山沒有別的辦法的時候,這位山溝溝裡稱帝的“磬國皇帝”宇文撼山又搞出了新的么蛾子,椒金山東西兩線多處戰位都被山頂滾落的巨石襲擊了。
有的是直接在山頂上推下了大石頭,有的甚至是用火藥炸裂山石。
襲擊的時間同樣是鄰近清晨的時候,人們精神、反應最遲鈍而且視線也最差的時候。
雖然這些情況很快被哨兵發現了,但是因為反應速度和傳達速度的問題,最終還是造成了一些損失,當然對於軍兵的傷害還算是笑的,但是滾落的巨石確實破壞了很多戰位的拒馬樁,而且宇文撼山真正的目的根本不在這拒馬樁上,甚至不是在糧草上。
雖然這幾次的動作造成的損失不是很大,但是確實達到了宇文撼山原定的目的,這種明確帶有騷擾性質的進攻,確實讓一些軍兵不堪其擾,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土匪不斷的襲擊,而這些身為正規軍的、剿匪軍的部隊,竟然依然只是固守著,甚至只有那麼一點點的有限反擊而已,可想而知莒軍計程車氣再一次的低落了不少。
莒軍士氣的低落其實並不僅僅是因為土匪們的騷擾,也完全在於元帥下令不得反擊,士氣低落的原因是比較複雜的,很多因素夾雜在一起,才最終導致瞭如今計程車氣低落。
當初來到椒金山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在年關之前應該是可以結束的,大家都能夠回家過年,到時候無論是勝還是敗,朝廷都會發現不少的銀錢、物資,大家夥兒也能有吃有喝、豐衣足食的過年關。但是,萬萬沒想到,到了這椒金山之後,只是在椒金山外圍環繞成了一個包圍圈,在統一排程之下,這個大大的包圍圈以大大小小上千個戰位組成,只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起過進攻。
打仗就要死人,這一點誰都知道,這樣“圍而不打、困而不殲”,其實對於很多士兵來說,是好的,是幸運的,更是他們期待、盼望的,因為只要不打仗就不會出人命,到時候錢也好、糧也好,都是筆不錯的收入。
但是,此時的時刻很特殊,馬上就要過年了,這椒金山一帶今冬格外的冷,之前一連下了三天的大雪,一直到現在都是到處白雪皚皚的。士兵們每天在這種情況下圍著、守著,心中是極不耐煩的,一眼望不到頭的積雪,雄踞在面前的椒金山,這一切都讓人很是絕望。
而另外一方面,糧草的供應不是特別的充足,士兵們的口糧也開始有所縮減了,並不像最開始的時候那麼充足了,這也讓士兵們非常不滿。
口糧的問題,一直都是朝廷以及前線揪心的問題,在大軍出動之前,實際上當時的內閣首輔焦小白已經開始從各州府籌措、調集糧食了,但是由於害怕糧食運送過程之中被土匪劫掠,因此幾乎所有的糧食都暫時的囤積在張昭縣和上庸城兩地,想等著大軍抵達後,土匪收縮之後再按照戰位調撥,但是萬萬沒想到入冬之後,椒金山一代天氣惡劣,糧食運送的速度緩慢,為此個戰位的供應不得不進行了削減,以免讓士兵一點吃的都沒有。不過好在近來,內閣從朔州、雲州、朔州、順州調撥了大量人手,糧草的供應速度明顯加快了,想來只要未來天氣不繼續惡化,過一段時間之後,一切都將會正常起來。
此時,張昭縣的中軍大帳之中,剿匪元帥韓青和兵部尚書肖光仁對坐在桌子上,兩個人正喝著茶,氣氛還算比較融洽,太后被攆出王宮的事情,早已經傳到了這裡,對於肖光仁來說,自己頂著兵部尚書這個頭銜還能有幾天,已經是個未知數了,若是這次椒金山的剿匪能夠讓國君滿意,可能自己還能有個好下場,若是這次椒金山剿匪出了問題,可能不用回新安城就得掉腦袋。
太后被攆出王宮之中,太后一黨的人物雖然沒有被完全清理出朝堂,但是一些扛鼎式的重要官員已經以各種各樣的藉口處理了,大多是採用明升暗降的方法來進行的,不過國君的這種做法並沒有讓這些人感到半點不滿,反而很是感動,畢竟自古以來,黨爭的下場都是死路一條,像國君這樣放過失敗一方的還真的是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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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光仁不是扛鼎式的人物,而是頂缸式的人物,當初劉淼在位的時候,君後之爭中他是出力最多的,而且在椒金山的問題上,自己同國君看法一直是不一樣的,最初還一直刻意拖著進度,就不想讓國君把這件事兒做成,自己的這點想法,國君不可能沒有察覺,即使國君沒有察覺,他身邊那個貽清也能看出來,像自己這樣不配合的兵部尚書,國君怎麼會繼續留下去呢?不可能的,想來如今的國君是不大可能放過自己的。
“小年了。”,肖光仁放下茶杯,哀嘆了一聲,最近幾日肖光仁是憂心忡忡,不過是幾天的功夫頭髮已經白了不少。
韓青是個神經比較大條的人,並沒有察覺到肖光仁情緒之中的異樣,以為肖光仁只是感嘆一下而已,“是啊,小年了,陛下那邊還讓我們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肖光仁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還真希望把這椒金山就這樣圍下去,繼續圍著就不用回新安,只要不回新安自己就不用面對國君可能會有的責難。
韓青咕咚喝了一口茶,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之後,看向肖光仁說道,“肖大人,我有個想法。”
肖光仁一愣,皺著眉頭問道,“想法?什麼想法?”,不過不等韓青回答,肖光仁便反應了過來,“你不會是想主動出擊吧?”
韓青點了點頭,“不愧是當了多年兵部尚書的人,對,我就是想去動一動這個宇文撼山。”
肖光仁一嘆氣,“我說韓青啊,不,韓元帥,大帥爺,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呢?”
顯然肖光仁是要反對的,韓青便是一臉的不耐煩,“我說肖大人啊,怎麼就叫想一出是一出呢?兵書上不都說了麼,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咱們就這樣守著,不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