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詩仙太白曾經在《行路難》中寫道,“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比他更晚一些的柳宗元也曾寫下,“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樣的絕句。
不過在浩瀚如煙的詩詞典籍之中,並沒有任何一句能夠形容如今的雪以及他此時的心情,對於劉煜來說,今天的日子太過於重要了。
此時在乾清宮之中的劉煜顯得有些緊張,也有些急促。即使是當初看到聖旨入都繼位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過,即使是面對著群狼環伺的危險時刻,他也沒有這樣過,即使是一個人緩緩坐上王位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過。但是就在他將要同宮和笙結婚的時候,一種空前的緊張和急促壓迫這劉煜,甚至讓他有些喘不多氣來。
見劉煜不斷的在乾清宮中踱著步,一旁的小貴子也是不安的看著劉煜,甚至在懷疑是不是宮中的火盆的煙氣燻到了國君,心中不由得暗想待會兒一定去內務府罵一頓,不說這是最好的炭麼!怎麼燒了之後國君就這樣了。想了想之後,小貴子便帶著一旁服侍的小太監將乾清宮的窗戶都開啟了。
此時心緒不寧的劉煜直接站在了窗戶前,望著外邊剛剛又下起來的小雪,然後突然向身旁的小貴子問道,“什麼時候到?”
面對國君這句沒前沒後的話,小貴子也是啞然失笑,原來國君的這幅模樣是因為冊封的事兒啊,“回陛下,按照時辰,大概還有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吧。”
劉煜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見國君一副頗為緊張的樣子,小貴子趕忙對著劉煜又將流程重複了一遍,國君不是的點著頭,但是怎麼看似乎都沒有將自己所說的聽進去,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安靜的待在一旁。對於即將成為主子的那位淑貴妃,小貴子還是充滿著期待的,畢竟為了這位淑貴妃入宮的各種事情,國君可是同滿朝文武甚至是太后都做了許多的鬥爭。
關於迎立貴妃的安排被有心人捅到了早朝之上,在早朝之上有那麼一群大臣彷彿是打了雞血一樣,面對著劉煜是一通的詰問,說劉煜是什麼破壞了祖制,破壞了規矩,就差點直言劉煜是個“昏君”了,最後連一直暗戳戳不聲不響的太后章之涵也開始數落新君了。
“陛下,此番迎立貴妃很正常,到了什麼年紀就該做什麼年紀該做的事情,但是規矩就是規矩,莒國立國以來,歷代國君都是按照規矩走的,合理也好不合理也罷,如果到了國君這裡就完全憑著自己的心走,怎麼也說不過去,所以哀家覺得還是按照規矩走吧。”,太后章之涵冷冷的說道,這個曾經說自己因為覺得“哀家”二字太悲涼的太后,終於還是把自稱從“本宮”改成了“哀家”,不過這種改變似乎有些要朝向劉煜動手的意味。
宮和笙是貴妃,所以從禮儀上來說是不會舉行大婚典儀的,舉行個冊封儀式就結束了,自此之前也就是將宮中的教習嬤嬤派到府上去,將一些關於冊封過程中應當遵循的禮儀以及日後在宮中的規定說一遍,在者就是將一些男女之事傳授一番。
不過在劉煜的堅持下,這次貴妃入宮同以往是及不同的,首先便是貴妃乘坐的轎輦,之前的貴妃入宮不過是乘坐轎子而已,只有王后入宮才有資格乘坐轎輦,而宮和笙乘坐的正是當初永和朝王后入宮時乘的那一頂。
再然後便是宮門的問題,午門呢是三座大門,正門只供國君、王后和太后出行,一左一右則屬於王公大臣所走的,平時午門的三座大門是絕對不會開的。只有國君出行才會三座大門同時洞開,再者是外國使臣入宮會開左門,一些立有大功的忠臣良將在被冊封的時候會開左門或者右門透過。
平時早朝的時候,也只是開左右掖門讓大臣們透過而已。
像貴妃這等身份,能夠從左門進入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但是按照劉煜的命令最終還是為宮和笙開了午門的正門,這是王后才能享受到的禮儀。
在者便是響鑼和鳴鞭,按照制度來說,王后享有響鑼六聲、鳴鞭六聲,貴妃享有響鑼五聲、鳴鞭五聲,妃嬪則是各三聲。而宮和笙作為貴妃享有的卻是王后的待遇。
但是,在劉煜心中看來,這些其實還不夠,他甚至想完全按照迎娶王后的大婚禮儀來辦,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是按照大婚的禮儀來辦的話,恐怕是真的會有人直接跳出來,指著劉煜的鼻子罵他是昏君,到時候太后恐怕真真的要直接挑起朝堂之爭了,然後估計會有不少人投過去吧?
劉煜原本以為自己只是改了幾個形式的東西而已,但是萬萬沒想到在這個規矩橫行的年代之中,即使是對幾個只具有形式意義的所謂“規矩”也同樣會帶來這樣的波瀾。
劉煜微微皺著眉頭說道,“母后,這件事兒兒臣不會妥協的,杞國的公主嫁入莒國王庭成為王后,讓這樣的人執掌莒國後宮的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麼?”
劉煜的話問的章之涵是啞口無言,雖然這個藉口很是牽強,但是卻不容否定,自己總不能說劉煜說的就是錯的,如果同他對著來的話,劉煜完全可能會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到時候還不知道問題能扯到哪裡去,因此章之涵只能預設了這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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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的母后不再說話,劉煜的眉頭便舒展開了,然後看著殿中的群臣說道,“莒國同杞國和親,雖然不能說是實屬無奈,但是也是孤為了維護邊境態勢做的努力和犧牲,或許你們都能明白努力這個詞意味著什麼,但是可能對於犧牲二字不太能夠理解,那孤今天就在這崇文殿上說一說,為什麼要把這和親說成犧牲。”
在一眾大臣極為疑惑的眼神之中,劉煜緩緩離座,然後開口說道,“淑貴妃是鄞州公府長卿也就是現在的鄞州州牧宮郎的孫女,她同孤的第一次相遇是在白麓城外的蘆葦蕩,當時孤正同兩名護衛在那裡釣魚,結果沒想到的是竟然遭到了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