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了麼?貽清心裡就是一沉,這藥是當年自己外出歷練的時候,自己的那位師伯也就是如今的煙雨樓樓主納蘭夕顏給的。當初,那位師伯只是說這藥的材料不好湊,做不出太多,所以讓自己省著點用。就算是這瓶子是羊脂玉的,但應該也不至於連眼前這兩個小傢伙兒都知道吧?
不過,即使心中有這樣的疑惑,貽清還是將藥瓶從懷中取出來,放在了桌子上,並且微笑著說道,“看吧”。
當年的那件事又不是自己做的,怕什麼呢,想到這裡,貽清內心還真是有些苦澀。
納蘭鳶將藥瓶拿到近前,仔細端詳了之後,就同杭既白點了點頭。
這樣一番舉動,只能證明兩個人確認了什麼,確認了自己的身份?難怪剛才覺得兩個人偷偷的交頭接耳的一番,不過那個時候自己在為宮和笙診脈,根本沒有來得及注意這些…
貽清看向眼前這兩個正在打量自己的小傢伙兒,“二位,你們到底是要說什麼呢?這瓶子應該不是什麼曠世奇珍吧?”,此時的貽清也只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因為他不太清楚杭既白和納蘭鳶到底知道些什麼…
“沒錯。”,納蘭鳶握著手中的藥瓶看向貽清說道,“這藥瓶是師父的很重要的朋友送給他的,師父平時愛惜的緊,曠世奇珍這個說法也沒什麼錯誤。”
貽清瞧了一眼納蘭鳶手中的藥瓶,還真沒想到啊,自己只是以為因為材質所以這東西會值點錢,沒想到對於自己那位師伯來說,這個藥瓶還很重要,此時貽清內心之中也有些感動,卻剋制住了,“哦?不過照你所說,納蘭樓主應該分外愛惜才是,這只是我偶然所得,或許只是類似而已。”
“藥瓶一共有兩個,上面都有刻字,一個上面刻著蒼穹,一個刻著山海。”,杭既白緊緊的盯著貽清的臉,彷彿要從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不會說,是我偷了這一個吧?”,貽清還真不知道這藥瓶還是一對兒,他只得這樣回應道。
“家師曾經說過,十數年前將其中一個贈予了故人之子。”,杭既白一臉玩味的說道。
一個“故人之子”,這四個字深深的刺痛了貽清的心,而他的神色也有了變化,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也沒逃過杭既白和納蘭鳶的眼睛,畢竟這兩個人一直在盯著他,這種變化又怎麼可能不被注意到呢。
“所以,貽清先生就是家師的故人之子吧?”,杭既白問道。
“煙雨樓樓主納蘭夕顏,名震中土,而我不過是一小小的謀士,”,貽清哈哈一笑,“再說了,家父家母都是普通的可憐人,怎麼可能是令師的故人?何來故人之子一說。”
“貽清!”,納蘭鳶直接拍了桌子,舉著手中的藥瓶說道,“證據就在這裡了,你還不承認麼?”
還真是有點像啊,發脾氣的樣子也很像啊。貽清看了納蘭鳶一眼,“所以呢?我就必須承認這是我偷的?偶然所得而已,如果你們這種重視,送你們了。”
“你!”,納蘭鳶指著貽清剛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被杭既白攔住了,其實剛才納蘭鳶拍桌子的時候,杭既白就曾經試圖阻止她,但是並沒有成功,不過此時可能納蘭鳶也記得自己所作所為有點過分了,因此也藉此找到了臺階而偃旗息鼓了。
“先生可能誤會了我們的意思。”,杭既白訕訕一笑,當年師父說那番話時的情形還歷歷在目,當時小師妹納蘭鳶還小,在師父書房中發現了那枚刻著“蒼穹”的小玉瓶,一時喜愛便偷偷拿走了,不過很快師父就發現了小玉瓶不見了,整個煙雨樓都在找這個東西。杭既白當時正在看著小師妹練功,接到訊息之後,杭既白就帶著小師妹開始找這枚玉瓶,不過在此過程之中,小師妹一直很緊張,面對自己的詢問更是語無倫次,看著小師妹心虛的樣子,杭既白就明白了,東西十有八九是在小師妹手裡,在一番威逼利誘的“拷問”下,小師妹終於承認了,還交出了那枚玉瓶。
杭既白帶著玉瓶和小師妹找到了師父納蘭夕顏,一向對小師妹寵愛至極的納蘭夕顏卻暴跳如雷,極為少見的對小師妹一頓大罵,甚至險些都要對小師妹動手。
一向溫柔的、寵溺的師父發了這麼大的脾氣,直接把小師妹嚇哭了。師父消了氣兒之後,可能也是覺得剛才有些失態,於是一邊哄著還在哭泣的小師妹,一邊解釋著…
這些事情,自己沒有忘記,只是並沒有注意到貽清手中藥瓶的模樣。直到小師妹同自己一番耳語,自己才想起來這一切。
“誤會了是麼?”,貽清冷冷一笑,“那我應該怎麼理解呢?”
正當杭既白準備做出解釋的時候,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只聽見楚經緯說道,“杭公子、納蘭姑娘,門外有人找,說是從煙雨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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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既白和納蘭鳶對視了一下,臉上都浮現了一種如釋重負的喜悅,兩個人似乎都顧不上貽清了,直接跑了出去,不過貽清分明看見納蘭鳶在出門前,似有似無的對自己怪笑連連,難道說…
貽清趕忙搖了搖頭,納蘭夕顏可是在涿州公劉謂崖那裡,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離開了呢?話說,自己這位師伯也是奇怪,怎麼就突然和涿州公那個倒黴催的攪和在一起了?當年一心只想懲惡揚善的那位師伯怎麼了?他到底是要做什麼呢?自己留在了涿州公身邊,又派了自己的徒弟到了劉煜這裡,真的是要兩面下注麼?
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貽清趕忙走出房間,他要看一看是煙雨樓的什麼人來了,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些什麼。
當貽清走出來之後,大門內,一向冷靜、嚴肅的杭既白正跟幾個青年人交談著,臉上的笑容,真摯而又美好。而一向嬌縱的納蘭鳶正抱著一個人的胳膊正在撒嬌,這個人高束著髮髻,髮髻中間串著一支玉簪,很明顯的是這位頭髮已經花白了,額頭遮掩不住的皺紋和鼻翼之間日漸深重的法令紋,無不顯示著歲月的痕跡。
不過即使歲月沒有善待他,但是在那一身靛色長衫依舊映襯之下,他的搖桿依舊挺拔,他的身軀依舊偉岸,此時的他也正瞧著貽清,眼神的神采也滿是溫柔,正如同十七年前一般。
不錯,眼前這一位正是煙雨樓樓主納蘭夕顏,也正是貽清童年時的那位納蘭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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