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承命,焚表上蒼。今大莒國國君突逢變故又遇奸賊毒害,雖經醫治但喪失心智,無法承擔莒國基業重任,廢國君位,降為秦國公,在宮中安養。立先王嫡次子劉煜為莒國國君。”,一位頭頂羅冠身著錦衣的年輕人手中拿著莒國的公文緩緩的念著,聲音雖然清冷卻難掩稚嫩,至於其中的疑惑更是完全顯露出來。
“邀請列國參加新君登基典儀?”,一位手指不停敲打著桌面的老者慢悠悠的問道,他的臉色有些頗為不耐煩,而那臉上層層堆疊的皺紋和已經花白的眉毛,無不彰顯著歲月在他漫長的生命路途之中留下的痕跡,如果有人說他是鄉間的老農怕是也沒有人質疑,因為他太過於平庸,無論是長相還是身上的那種氣勢,只是當看到他一身綾羅織就的龍袍也就讓人知道了他並非是鄉野之中的老農,而是實實在在的一位帝王。
“回皇爺爺,鴻臚寺已經轉呈了莒國的邀請。”,少年說著就拿起桌子上的另外一份摺子要遞給老農…不是,那個老皇帝,只是老皇帝並沒有準備接過來,只是一擺手,少年見此就把摺子放下了,一臉認真的看向老皇帝,因為他想知道老皇帝對於這樣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會有什麼樣的看法,自己這位皇爺爺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蒼老的只是他面容和軀體,他的頭腦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發生什麼變化,漫長的歲月、豐富的經歷讓這位老皇帝有著極準確的判斷力。對於這位少年而言,皇爺爺的話就是真理。
“莒國是延續了儋國的習慣,從來都是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這劉煜是嫡次子,接替瘋了的國君也沒有什麼問題。想想也是可笑,朕獨孤秋歌坐這杞國皇帝已經一甲子了,六十年的皇位坐的也是膈屁股”,老皇帝揉了揉眉心,哀嘆一聲說道,“朕立了三位太子,卻沒有一個能夠活過朕,幾位親王都先朕而去,老了老了”。
“皇爺爺說哪裡話,皇爺爺看著年輕的狠,還能在做我杞國一甲子的皇帝,一甲子足夠皇爺爺一統中土了。”,那少年一臉笑意的說著,他沒想到皇爺爺會說這樣的話,但瞧著他口稱皇爺爺的獨孤秋歌,轉瞬間也明白了,皇爺爺的手指依舊在敲打著,自然也就不會說出什麼具體的判斷和重要的決定。
“舟兒”,獨孤秋歌皺著眉頭說道,“你怎麼也像他們一樣說這些不可能的東西,什麼萬壽無疆,這世上哪有人能活那麼久。”,話音剛落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少年趕忙起身為獨孤秋歌輕拍後背,咳嗽了幾聲後,獨孤秋歌擺了擺手,少年又趕忙為他倒茶,獨孤秋歌接過蓋碗呷了幾口之後又對負手站立的少年擺了擺手,少年這才又恭恭敬敬的坐了下來。
“皇爺爺,您雖然不能萬壽無疆,但起碼也能長命百歲啊,登基一甲子,中土歷朝歷代的君王哪一個能有您這樣的福氣。”,被稱為舟兒的這位少年依舊一臉的笑容,他的姿態放的很低,畢竟他真的是打心底裡的敬佩他的皇爺爺,杞國當年只是個小國,根本沒有能力在中土百年戰爭之中謀取一線生機,可是當皇爺爺登基稱帝之後,一切都改變了,杞國在十餘年之中迅速崛起,一舉躍升為能同莒、扈、虢三國並稱的四大國之一,也是皇爺爺憑藉一己之力在三國之前斡旋,才推動了四大國間的休戰,達成了中土現今和平的景象。皇爺爺就是這樣的一位皇帝,這樣擁有雄才大略的皇帝怎麼能不讓自己發自內心的崇敬呢?雲舟甚至曾經想過,若是自己的皇爺爺沒有出生在杞國皇室,而是生在莒國或者扈國皇室之中,如果是那樣的話,或許如今中土已經形成大一統的局面了,畢竟自己的這位皇爺爺是他們那一代君王之中最厲害、最偉大的存在,因為舉世公認在同時代之中沒有任何人能否超越他,更沒有人能夠戰勝他,在雲舟自己眼中,在杞國千百萬子民眼中皇爺爺他就是偉大的、無敵般的存在。
只是獨孤秋歌聽了雲舟的話嘆了嘆氣,不過雲舟並不清楚自己的皇爺爺是為什麼而憂愁,“今後這中土就要看你們這些年輕人了,作為我杞國的儲君,雲舟你一定要時刻注意三個人,莒國的劉煜、扈國的司馬雲明,還有虢國的洛蘭。未來的整個中土都繫於你們四人之手,我們那些人都老了,也折騰不太久了。”
獨孤雲舟聽了老皇帝的話,趕忙起身跪拜,“孫兒一定不負皇爺爺的重託。”
獨孤秋歌只是一笑,“起來吧,朕還能活些日子,不太久也不太短,有些事情總得有些了結了才好。”,獨孤秋歌依舊用手指敲打著桌面,思襯片刻獨孤秋歌接著說道,“莒國的事情絕對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皇爺爺您是說莒國的太后?”,獨孤雲舟皺了眉頭略有些不解的問道,“難道她真的就能夠為了權利去害自己的兒子!”
聽著獨孤雲舟的話,老皇帝笑了,笑得雲舟更加不解其中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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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兒啊舟兒,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婦道人家,她的眼中只有權利,她把控莒國朝政多年,陰狠無比,兒子?在權利面前兒子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虎毒還不食子,她怎麼就能夠對兒子下得了手呢?”,獨孤雲舟並不還能夠完全理解這件事,權利面前一切都不在重要了麼?他並不是像劉煜那樣很善良的人,但也絕對不是莒國太后章之涵那樣極其陰狠之輩,他或許更多的介於二者之間,只是對於未來的一國皇帝而言,這還不夠。
“為君當殺伐果斷、心狠手辣,只有這樣才能夠保住基業。權利的寶座並不好坐,登上那寶座的路也不好走,若是幸運的話可能是一帆風順,如果並不幸運那極有可能就是一場殊死的拼殺。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其中的艱辛,而這種人必然會從此行事果斷、心狠手辣,一定會為了鞏固權利而不擇手段。章之涵雖然只是個太后,但是她要的可不只是太后的名號,而是整個莒國對於她的臣服乃至於是整個中土的臣服。”
“那您為什麼剛才…”,不對啊,剛才說的是四大國年輕的一代,並沒有提到這個莒國的太后啊,既然她有那麼強的能力和手段,為什麼要注意的人之中並沒有那章之涵呢?她也不過四十歲上下的年紀。
“莒國局勢風雲詭譎、暗潮湧動,即使她是太后也不見得能夠掌控整個莒國的局勢。”,獨孤秋歌一臉惋惜的說道。
“那劉煜就能做到?”,這不對啊,莒國的太后把持朝政多年都不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麼現在只是封臣的劉煜就能做到呢?他有那麼大的本事麼?
“你知道無極殿是什麼樣的存在,天下第一的殺手就在那。中土百年大戰中興起的勢力,江湖上所謂一宮二樓三殿中的一個,他們當初誇下海口說整個中土之中,只要價錢給的合適就可以想殺誰就殺誰,當然也有例外就是不殺四大國的皇帝,也不殺刀聖芮小樓。這麼多年來這個規矩也沒變過,不過不久之前無極殿放出訊息,無極殿今後不殺劉煜,也不容許任何人威脅他的生命,否則就視同要與無極殿開戰。那個時候劉煜還只是莒國的州公,莒國國君還沒瘋。”
獨孤雲舟聽了老皇帝的話幾位震驚,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他何德何能?只是州公身份就如此?那不就是說無極殿已經投效莒國了?如果有一天莒國和杞國開戰的話,我們前方的將士不就要承受無極殿的刺殺了麼?”
“不會的。”,老皇帝獨孤秋歌笑著說道,“這次莒國新君登基的典儀你代表我杞國參加,也代表朕給他莒國新君送上一份大禮。”
“皇爺爺,您打算送什麼?”,獨孤雲舟有些疑惑的問道,看皇爺爺的意思,只要這份所謂的“大禮”到了,今後莒國和杞國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獨孤秋歌停下了敲打桌面的手指,那嗒嗒的聲音戛然而止的時候,獨孤雲舟甚至有些欣慰雖然自己知道用手指敲桌子是皇爺爺的在思考時的習慣,只有想出主意的時候皇爺爺才會停下,但這種令人並不舒適的聲音確實也是獨孤雲舟沒有辦法接受的,每次聽到皇爺爺敲打桌面,獨孤雲舟都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但是即便如此他的表情也不會有任何變化,因為他知道這種習慣皇爺爺是改不了的,更不可能因為他的不舒服而改變。敲桌子的嗒嗒聲中斷的時候,老皇帝笑著看向獨孤雲舟輕聲說道,“朕要送他莒國新君一份大禮,要送給他一位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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