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河,一群超凡怪物大打出手,通天寶船最終被打沉,船客水手紛紛落水,死傷無數。
蘇圖等人在混亂中搶到一條小船,有驚無險逃離通天寶船沉船的區域,可惜一直等不到過往渡船救援,只能在廣袤的滄瀾河上漫無目的的漂泊。
至於那些超凡怪物,沉船那時驚鴻一瞥,之後便再尋不到它們的蹤影,也不知道將戰場轉移到何處,最後大戰的結果又會如何。
蘇圖躺在小木船船尾,呆呆望著已經恢復如常的天空。
金烏和藍雀兩輪圓日高懸穹頂,就像兩隻俯瞰蒼生的眼睛。此時四周水霧濃重,日光雖不刺眼,卻依舊令人難以直視。
輕輕吸了口氣,潮溼的水汽和淡淡的腥味衝入鼻腔。在這奔騰不息的大河上漂泊了兩日,對這些氣味早已麻木。
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身側,見麻衣跪坐在船上,手中捧著木梳不厭其煩的打理著烏黑的長髮。
另外一側,小姑娘藍韭則翻著一本古籍,正看得津津有味。
古籍上書寫的文字很是陌生,據藍韭說,這是聖域出現之前的文字,記載這人族先民由南向北遷徙的故事。
蘇圖對那段歷史略有耳聞,大概說的就是當年人皇帶領先民找到聖域建立虞朝的故事。不過其中有太多杜撰的成分,甚至還有不少神話傳說,所以只能當故事聽,不能太過當真。
除了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小船上還有個遊魂傀儡跑跑。
跑跑因為在河裡泡過,身上還溼漉漉的,魁梧的身軀坐在船中央,就像一座被大雨沖洗過的黑色小山。
小夜在這大個子頭頂和雙肩爬來爬去,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目光越過跑跑,看到一道灰白身影立在船頭,正是那日在寶船上悍然出劍的大天師陳羽相。
陳羽相雖然瘋了,眼睛也看不見,但揹著雙手立於船頭,依然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羽化登仙的感覺。
這大天師賣相是極好,就是不知這樣一動不動站了兩天兩夜,到底是在思考人生還是單純的發呆。
“這樣漂下去也不是辦法。小夜,你就不能召喚一下你那些小夥伴嗎?比如紅水河那隻大烏龜。”
蘇圖伸了伸懶腰,坐直了身子問道。
小黑貓爪子在跑跑的腦袋上刻著什麼,眼皮都沒抬便說道:“這裡是聖域,你以為找只魂獸那麼容易?”
“難道就這樣一直漂下去?萬一漂到千湖大澤怎麼辦?”
想起千湖大澤種種鬼怪傳聞,蘇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見貓一點都不著急,他心中有些來氣,又道:“反正這託天城可是你說要去的,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們去不去都無所謂。對吧,小韭?”
“小韭要跟尊者去託天城呢。”
藍韭妹妹一點都不懂得配合,一句話哽得蘇圖差點背過氣去。
無奈,目光只能落在麻衣身上。
說起來,這船上能夠和自己同心同德,一直站在同一戰線的只有這荒野大妖。跑跑這貨被那小黑貓搗鼓了這麼久,現在十有八九也是個吃裡扒外的主。
麻衣注意到了蘇圖的目光,微微抬起頭,烏黑的秀髮滑落,遮住半邊細膩無暇的面容。
她眼波流轉,如映著暖陽的雪山寒潭,目光冰涼卻又藏著一抹炙熱。
蘇圖忽然被她看得有些心慌,趕緊將目光移開,心中默唸了幾句人妖殊途,修不成正果,更生不了娃,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小黑貓那邊已經忙完了,蹲在跑跑頭頂,看著這邊眉來眼去的男女,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它目光落在遠方霧氣朦朧的水面,懶洋洋的說道:“託天城那麼大一座城,又不會長腿自己跑了,你急什麼。”
“急倒是不急,就是怕迷路,一直在這裡漂著。”
蘇圖沒好氣道。
此時雖然是正午時分,但現在所在這處水域霧氣依然極重,只能看到前方十幾米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