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時別開眼目,握著柺杖的手在緊緊的用力,聲音清寒如冰的開口:“你怎麼來了。”
聽到他的開場白,許燕婉嗤笑了一聲:“三年不見,你的開場白就不可以轉變一下嗎?”
陸良時抿緊唇瓣沒有說話,目光微閃,站在微光下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許燕婉看著眼前這個沒有打算開口的人,眉心微凝:“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見我了。”
好聽的聲音,讓陸良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放在身下的手暗自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痛在大腿上蔓延,真切的痛意在提醒著他,不是夢,是真的。
三年了,他幻想過很多次她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場景,每一次當他想要伸出手觸碰的時候,那一團影子就會憑空消失,手感上出了空氣再無他。
現在,她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卻沒想象中的歡喜。
陸良時的沉默。讓許燕婉微紅的眼眶變得更加的猩紅如血。
兩個人站在夜色下彼此凝望,明明相距的距離很短,腿腳一邁,雙手微張,便可以將眼前的人擁入懷中,明明很簡單的舉動,腳下卻好像生根了一樣,在地面上怎麼也移不開。
陸良時稍微的平複了自己內心的跳動和情緒,眼簾微垂,將眼底下的情緒遮掩住,片刻再抬頭,眼目已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想,當年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了。”陸良時冷漠的話語,讓許燕婉心中的愧疚變得更加的沉重。
怒氣也逐漸上升,他當真那麼狠心。
許燕婉嘴角微翹,目光深寒的凝視著他:“那你就把你當年的說的話在說一遍。”
聽到她的話,陸良時抓著柺杖的手更加的用力,夜色下那一雙白皙如玉的手變得有些嚇人。
就好像在刻意隱藏著自己的情緒,不被別人發現,面色越是平靜,許燕婉越是要逼他。
看到他緘默不出聲的神色,許燕婉的眉眼微深:“怎麼,說不出口嗎?當年你既然沒有親口說,現在我想要親耳聽。”
步步緊逼,沒有一點退讓的餘地,讓陸良時內心泛起了一股無奈。
深色的目光有著別樣的情緒在跳轉,冷峻的容顏緊繃的厲害。
好半響他才啟唇:“非要自欺其辱。”
許燕婉淺然一笑,怒目而視的目光有著磷光在閃爍,她不語,就好像在等他接下來那些殘忍的話。
原本想要好好談談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再也沒有辦法沉穩起來。
心中所有的委屈怒怨都在大腦裡轉動,看到他這樣的冷漠如冰的態度,心裡的委屈就好像猛獸一樣在腦海裡發酵。
陸良時的面色逐漸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看到她猩紅的雙眼,內心就好像有一隻受手在緊緊的抓住他那一顆活躍的心。
越看,內心就越是難受到窒息,陸良時別開眼目,輕撫自己面色上的波動,他不能這樣功虧一簣。
陸良時在喉骨裡的澀然嚥下,輕然深邃的雙眼緊緊的看著眼前的人,深不可測的眼眸地下有著一抹心痛之色在快速的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