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自終低垂著頭的人,沒有發現許燕婉的異樣,站在原地內心滴血的她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別人的神情臉色。
明天最愛的男人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她那裡還有心思去思考,去想其他的事情。
腦袋回繞的都是不得不正視的問題,他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
想到這,程溪柔嘴角的苦澀變得更加的酸澀,盯著自己的腳尖,遲遲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和腳步聲,程溪柔勉強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漆黑月色中的人影,“我想要先回去了。”
聽到她的話,許燕婉沒有說話,而是定定的看著她身後那個逐步靠近的人。
他緩緩靠近的身軀,讓原本不敢肯定的許燕婉一下子睜大雙眼,目光詫異的看著出現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人。
短短半個月,這個青年的模樣,居然變得那麼快,快的讓人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人。
那個俊逸的男人,此刻一身狼狽,消瘦的身體只剩下一身軀殼,就好像刮一場大風隨時都可以吹走一樣。
頭上的頭發更是猶如鳥巢一樣,淩亂不堪,漆黑的月色讓人不能一下子看清他的容貌,以至於許燕婉遲遲不敢斷定眼前不遠處那個看似有些熟悉的人,是否是自己記憶中的人。
是否是身前苦苦等待,最後落的滿身傷痕的良人。
目瞪口呆的她,怔然的盯著那個消瘦往前走的人。
薄暗的視線在車子行駛過來的車燈照耀著前行的人,燈光下的容顏清晰照耀而出,頹廢憔悴的容顏讓人不忍直視。
明明只是半個月沒有見,這一副容顏卻她有一種兩個人離別許久的錯覺。
許燕婉睜大雙眼,桐桐有神的雙眼在夜色裡極為的清亮,震驚和不可思議一下子轟上她的腦袋。
程溪柔看到她站直身體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有些狐疑的摸了一下臉蛋。
沙啞的聲音帶著疑惑:“怎麼了?”
長久沒有說話的她,說出來的話,有著一股澀然的啞音。
許燕婉伸出手指了一下她的背後,示意她回頭,整個人不聲不吭。
從剛才的質疑到呈現出來的輪廓,讓她心中的怒怨一下子變成心酸。
他的模樣,狼狽是這些日子以來最好的證明,無需多言。
許燕婉沒有停留,而是轉身往冷豔霜的方向走,將空間留了他們兩個人。
程溪柔緩慢的轉身,目不經心的讓身後看了一眼,視線一下子定格,雙眼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身體僵然的站在一處,深紅的雙眼一下子變迷霧沾染。
她沒有動,不遠處的人,看到她回頭,緩緩前進的腳步也一下子頓住,隔著黑暗和空氣兩個人在交接,在凝望·····
夜色裡的晚風在吹動著,淩亂的頭發在微風下變得更加淩亂不堪,憔悴發白的臉色有著驚人的慘白。
在看到她那那一刻,灰白掉皮的唇角扯出了一枚牽強的笑容,很淺,很淡,幾乎讓人難以檢視。
經過虐待過的林尪,讓程溪柔眼眶裡的淚水簌簌而落,兇猛的幾乎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