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甜甜蜜蜜地相攜著去打電話了,只留下趙明月陷入沉思。
醒來兩個月,她忙著康復,忙著替清理魄,忙著重新投入現代生活,就是不敢去想軒軒他們。那聚血晶的作用其實微乎其微,不過圖一個安慰。他們不能回憶,不能睹物思人,不知道是苦苦支撐,還是早早地逝去了。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他們忘記她,另覓佳人,從此安樂幸福。
清這一遭,教她忽然想到,這是不是就像做夢,哪怕是做的同一場,有人醒了會忘得乾淨,有人卻會刻骨銘心?
眼下,清忘記了,可以重新生活;她卻還記得,無法脫離。是不是正因為此,那老道才說,清留得下,她留不住?
****
開春後,趙明月與柳清泉就像從冬眠中醒來的動物,開始了忙碌而有序的生活。柳清泉除了不能說話,其他與往時無異,甚至比往常更加潑皮。不過她現在有了衣宸,倒也不怎麼去禍禍別人了。趙明月偶爾想同情下衣宸,沒想到人家甘之如飴,整天同柳清泉濃情蜜意的,兩人的婚期也提上了日程。
最近,本市有一場盛大的拍賣會要舉行,幕後老闆神秘低調,展品卻是奢華高調得很,尤其是幾件古時的首飾,據說稀罕珍貴,有市無價,大半的買主都是衝著它們來的。
趙明月想著,要是真有傳說的那麼好,就拍下來作為柳清泉的新婚禮物,也省得她自己再費勁設計了。
拍賣會當天,座無虛席。東西樣樣是精品,確實物有所值。
趙明月耐心地等著後頭的壓軸首飾,不時朝門口看看。柳清泉這丫頭,說是去洗手間,都快一個時了還不回來,不會是溜到隔壁的醫學研討會,去跟衣宸秀恩愛了吧?
正要給她發資訊,柳清泉家裡的保鏢就過來了,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姐在外面跟一位先生吵起來了,您是不是過去看看?”
趙明月一愣:“怎麼吵的?”
保鏢也愣:“用嘴吵的呀。哦對,還上手了。”
然後倆人對視一下,慌忙往外跑。趙明月邊跑邊吩咐:“快去隔壁把衣少爺請過來。”
清這是被氣得,能說話了?
匆匆趕到保鏢說的房間,隔著門就聽到柳清泉的叫嚷:“你什麼人啊?快鬆開!有本事跟我打一架,你這不吭不喘地盯著我什麼意思?我長得好看也不是白給你看的!”
趙明月心一跳,樂得不行。又一想,還有敢跟柳清泉這地頭蛇正面槓上的,真是好漢一條。
推門進去,三四個保鏢圍著柳清泉和一個男人。那男人一手抓著柳清泉的手腕,另一隻手跟保鏢們較著勁,竟然沒受一點傷。
柳清泉氣得俏臉暈紅,轉臉看見趙明月,忙喊:“月兒快來幫我,這變態抓著我也不說話,不知道想幹什麼!”
趙明月走過去,示意保鏢停手。“這位先生,不知我妹妹哪裡得罪了?請先放開她,我們一切都好商量。”
男人身形俊頎,淡淡地抬眼看了看她,面龐清新幹淨得如山間泉水,氣勢卻是霸道寒冽得很。即便一側臉頰印了明顯的巴掌印,也沒有減弱他這種氣場。
趙明月注視著他,表情那叫一個耐人尋味:“封--”
男人擰了擰浮著寒氣的眉,終於開口,喉音也是霜冷冰浸:“我姓封,名湛,是今天這場拍賣會的負責人。你是這位姐的姐姐?”
趙明月點點頭:“封先生初來本市,我們趙氏與柳氏招待不周。有什麼要求,請放開我妹妹,坐下來說。”
趙明月很肯定,這人以前不在本市發展,所以不清楚趙柳兩家的影響力。這麼說,是提醒,也是警告。
封湛淡淡一笑,視線轉回柳清泉身上,不但沒有鬆開她,還把她扯到懷裡,緊緊地抱住。“我很喜歡這位姐,想娶她。大姨子,請帶我去見岳父岳母。”
趙明月頓時張口結舌。
如柳清泉所言,這人果真是個變態。別說氣得活人說話了,死人都能給他氣活。
“你精神病院出來的吧?趕緊滾回去!不然等我老公來了,弄死你!”柳清泉壓不住暴脾氣,跳起來又要撓他。結果被他輕巧地攥住手,冷聲道:“你結婚了?誰允許的?”
柳清泉還要再罵,就感覺耳邊擦過一陣疾風,自己轉眼就被人摟過來,推到身後,隨即就見衣宸提著拳頭,上去與封湛纏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