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昏睡的五人陸續醒轉,僕侍們聽見動靜,忙一溜兒地端進傷藥吃食。
赤冽軒撥開替他上藥的小廝的手,喚了特迢進來:“珣兒如今在何處?精神如何?心緒可好?”
那晚他幾人強撐著將筋疲力盡的嬌人送回臥房,才回到偏殿便不省人事,也不知珣兒後來如何。
噬血咒霸道,珣兒的反應越強烈,說明以後的效果越好。那時她哭得厲害,可憐的模樣教雲悠紅了眼睛,讓鳳澤幾欲放棄,炫斯與知雅數度想封了她的聲門,遮起她的眼睛,可是他們怕前功盡棄,怕自己心軟,連開口哄一聲都不敢,只能默默地流淚,心疼得滴血…
恍惚了片刻,忽聽見知雅怒吼:“不知道?什麼意思?!”
赤冽軒抬眼一看,幾人的心腹都在,個個神色凝重。
烈忱正沉聲回稟:“屬下等遵照吩咐,片刻不離地守在娘娘寢居外。三日後,聽侍女們說娘娘醒了,便囑咐她們仔細顧看。結果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一名侍女跑出來叫嚷,說娘娘不見了。”
藍雲悠猛地咳嗽起來,狠狠地盯著藍鑿。
藍鑿拱手道:“娘娘將貼身婢女與南寧姑娘一併帶了走,剩下的侍女俱不知細況。屬下們一一問詢,答得五花八門。可信一點的,說娘娘回了公府或去了姨母家。信口的,有說娘娘不知受了什麼刺激,非要去寺裡剃度的;有說娘娘心緒不好,要去跳海-出海遊玩的…”
崎嶼見自家宗主眸色有異,忙道:“不過娘娘臨走前摔了半個多時辰東西,聲音大得很。想必娘娘的精神是很好的,宗主不必過於憂心。”
雲鳳澤隨手抹去嘴角溢位的血跡,踉蹌著往外奔:“蕾兒定是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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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了兩日,五人未覓得趙明月一絲半縷的音訊,上火的上火,憂悒的憂悒。藍雲悠沉著臉踱了陣子步,對近旁斂眸出神的雲鳳澤道:“我等不及了,這就傳令海軍衛,教他們出遠海去打探。”
雲鳳澤點點頭:“也好。陸上與近海都不見人,躲遠了也未可知。”
藍雲悠抬臉要喚人,正見藍灼匆匆奔至,稟道:“殿下,公爺,娘娘回了。”
兩人一喜,闊步趕至正廳,果然瞧見牽腸掛肚的嬌人,不但沒有憔悴,反而容光更盛,元氣十足地閃躲著錦炫斯:“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這兩枚梅花糕,你可不許同我搶。”
錦炫斯哭笑不得:“你坐下慢慢吃,我不搶,就想給你擦擦手。”
趙明月半信半疑,低頭咬了口梅花糕,頓時被香甜得眉彎眼笑,撇臉瞅見舉步欲近的另外兩隻,立刻嬌喝道:“你們也不許過來,就待在那兒等我吃完。”
赤冽軒與青雋接到訊息匆匆趕回來時,就見到三人遠遠地站著,一瞬不瞬地把嬌人盯著,生怕她長翅膀飛了似的。兩人互視,果斷加入盯梢小分隊中。
等趙明月吃下最後一口梅花糕,幾人便直衝了過去,七嘴八舌,上下其手,鬧得她一陣懵。“吵吵什麼,一個一個說。”
分明沒有跟哪個置氣,五位皇親貴胄卻都突然安靜下來,猶如初開嗓音的啞人,一時竟措不好辭了。
雲鳳澤清了清喉嚨,慢吞吞開了口:“蕾兒,那個,梅花糕多少錢一枚?”
頓時迎來其他四位鄙夷的目光。
藍雲悠方才命人取了趙明月的九節金鞭來,一面往她懷裡放,一面問道:“玉兒,你醒之後,可有什麼不適?”
說完便閉起眼睛,等抽。
趙明月抓緊鞭子往前猛地傾身,還真有點想抽人。
可是一溜過去,五張俊臉上俱是深淺不一的傷痕,身上的就更不用看了。
她只伸手撫上藍雲悠血色未褪的傷痂,抿唇不語。
青雋急道:“你若是有氣,打罵都成,不要憋在心裡啊!”
趙明月瞪他:“我自然有氣,沒氣的那是死人,你咒誰呢?”
錦炫斯忙安撫道:“青兄一向嘴笨,濃兒不用理他。只是你帶著一堆人,憑空在暗衛們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委實教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