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大堡主果然如傳言一樣果決厚黑,果斷不提那疑似同他關係匪淺的殺手,還在趙明月當著他的面重新畫了另一幅像給柳清泉看時揣著明白裝糊塗。
不過若非如此,她也不能輕易從自家精明小器表妹手中撈著那新鮮出爐的、有價無市的金玉露數瓶了。
蓋好瓶塞,素沁的蘭香盈盈緩散,趙明月從陶醉中睜開眼睛,指尖輕叩桌面。
水妖姬真是騷性不改,都人人喊打了竟還敢帶著帥哥殺手大咧咧地跑到得月樓去賣弄,剛巧教柳清泉見到。那丫頭正恨得她牙根兒癢癢,不由分說便憑著催眠術摸到了她的老巢。巢既廢,人全消蹤,機關仍在,那丫頭一番勞累躲閃卻撲了個空,心中怨氣更甚,回頭便要她對那妖姬嚴盯死守,大有不弄死她不罷休之勢。
趙明月原本已同錦炫斯商定,先在金鑽滅了水豔媚,再到青城與朱垣剿了其殘部。
如今橫生出柳家表妹遭中了陰姬移情蠱愛郎狠傷的粗枝節,她便計劃隨變化,端出難得的姐姐模樣,不說她已盡掌陰姬之命,也不打算近期就弄死陰姬。一來教那丫頭以為她這姐姐在為她勞心,以後多還些人情;二來正好藉此機會,探探她那愛郎愛她有多深。
心思流轉完畢,一向不做賠本生意的趙大小姐情緒大好,璨眸兒賊溜溜的,掠到灰頭土臉的兆凌某殿下身上,不由一頓:“你跟著山賊入林鑽洞去了?”
青雋摸摸臉,不以為意地笑:“嬌乖,你餓了吧?快進屋吃飯。”
“你做的?”
趙明月確是餓了,一面往膳廳蹦q,一面細嗅菜香。待得鼻間縈滿揮不散的焦糊味兒,眼珠兒已教六角桌上的四五樣烏漆玩意兒震得差點脫眶。“這都是些神馬東東?你家大廚失戀了?技術如此失常!”
“這些都是我特意為你做的。”
默默收了獻寶喜樣兒,青姓業餘廚師,哦不,炒菜的,面色瞬間比失戀還頹敗。
趙明月低頭看看菜,抬眼瞅瞅他,下意識後退。“青雋,你是有多恨我?”
青姓炒菜的愣了愣神,躁急上前。“我怎麼會恨你,這些可是我一片愛心與誠意。”
姓藍的不是說,要想俘獲一個女人的心,就得征服她的胃麼?瞧他家姑奶奶這反應,好像不太想被征服呢。
“我心領了,眼領了,嘴巴就不用領教了。”趙明月不忍直視地捂住雙眼,內心也是無比糾結。“你不知道焦黑的食物不能吃嗎?會致癌的。”
“哎呀你早說呀,吶!”
只聽得碗筷歡快一陣響,青雋已從焦黑堆裡挑了一塊賣相尚佳的,喜孜孜地喂到趙明月嘴邊。
趙明月呲了呲牙,勉力忍住連筷子帶人一齊拍飛的衝動,終究在某人期待的目光裡,視死如歸地將那片雞肉一點點含入口中。
呸!呸!
還不如去死呢!
將腳邊的肉片踢出老遠,趙明月一連灌了好幾杯水,仍然衝不淡滿嘴的血腥氣。抬手另捏了兩片,恨恨地塞進某人嘴裡。“青雋,你真是個自信心膨脹的天才!雞肉炒得外糊裡生也就罷了,你哪裡來的勇氣不自己先嚐一口就敢拿來給我吃的?!”
“我想讓你第一個品嚐我的成果,怎麼捨得自己先吃呢?”
青小廚撲閃著密睫,委屈巴巴地邊嚼肉片邊道:“也沒那麼難吃嘛…”
“你--”
趙明月給他這個氣得,
又是拍桌子又是跺腳:“你要是能找著比這還難吃的菜,以後我的餐飯都包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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