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削的中年郎中小短鬍子抖啊抖,差點沒驚得厥過去。“公子如何會服用那般於身體無益的藥?!”
趙明月看了看他,眼尾餘光似不經意般掠過表情微動的老闆,深深嘆氣道:“方才你已替我家爺診過脈了。憑你的經驗,還覺得那藥於他無益嗎?”
郎中皺著眉點頭道:“小姐所言極是。公子沉痾入臟腑,尋常湯藥已是很難奏效。可這藥…”
“你放心,我們會按價付錢,一子兒不少!”
郎中推開趙明月急吼吼遞過來的銀票搖搖頭:“不是銀兩的問題。這藥平日裡少有人用,官家也是不許其以主藥流通的,是以我並沒有帶在身邊。”
“那怎麼辦?!你不早講!”
趙明月急得跺了跺腳,旋身奔回床邊扶起雲鳳澤。“老闆麻煩搭把手,我要帶他回別苑取藥。”
老闆三兩下趕過來,卻並沒有立即彎腰去扶神志已然不大清醒的白雲公子,而是湊近趙明月耳畔,低聲道:“小姐既然常用‘無人怨’,應當對‘浮生短’也有所耳聞吧?”
怎麼會沒有耳聞?不但有耳聞,待會兒怕是還能在這裡目睹呢!
趙明月心下默唸了一番,面上仍是一副急火火且心不在焉的神色。“那又如何?大夫連‘無人怨’都未曾攜帶,便能有那更高一籌的忌藥了麼?”
“倘若小園手中恰有存量,小姐該當如何思量?”
趙明月霍地停下扶著雲鳳澤起身的動作,不可置信地轉過臉,堅定道:“老闆,我家爺急需這藥救命,你手中既然沒有,就莫要開這種玩笑!”
“小園怎麼敢跟雲公爺開玩笑呢?!”
老闆見她不信,前刻的自得迅速轉成連皺紋裡都夾著的燥鬱,急忙抬手指著高處的牌匾。“您瞧,那可是‘浮生短’的主人錦侯爺親題的字。‘佳釀攜芳’,正是對敝館這融合了‘浮生短’之香醇美酒的讚譽哇!”
還真敢說!
趙明月無聲地冷哼,視線在那四個字上逡巡。
熟悉的筆鋒與勁道,確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只是那時候錦大侯爺斷不會想到,竟有叛徒膽敢拿了這秘不外流的忌藥謀私財,更教有心之賊利用了去,意欲禍國殃民!
神思流轉不過一瞬間,趙明月玉嫩的俏臉蛋上可是始終洋溢著滿滿的驚羨之色。一旁的店夥雖然沒有開過口,察言觀色的本事也屬上流,顛顛兒地便捧過一壺酒。
趙明月回眸望了望彷彿已陷入昏迷的愛人,眼底劃過深沉的擔憂。再抬睫看向志在必得的老闆時,面上卻又漾開了笑:“‘浮生短’極稀缺極貴重,老闆這般慷慨交與我們,怕不只想求財吧?”
老闆抖了抖麵皮,亦慢慢地笑了。“若是客人都似小姐這般明敏暢快,小園便有更大的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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