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后娘娘愛子心切,非得上趕著張羅太子爺的終身大事。偏太子爺還不領情不悅心,犯難的可不就是他們這些跑差事的了。
甄舒志頂著壓力朝某爺遞上金皮錫鼓,以最快的速度退到安全距離以外,生怕那對銀槌兒敲到自個兒頭上。
揉著比往時堅韌耐動的老腰,下意識再往寬綽綺麗的舞臺後瞧啊瞧。
方才那褐衣灰帶的丫頭,是趙姓小姑娘吧?
漫說那明媚靈燦得即便遮去大半張臉也能教人認出身份的一雙大眼,單是太子爺緊盯不放、心念湧至面上的態勢,便可知那丫頭的不尋常。
依他主辦幾十屆競芳薈的經驗來看,此次鬥舞怕要成最後迴響了。
金鼓鏗鏘,脆鑼起鳴,排排編鐘恢弘應和。柔軟綿暖的夕照餘暉裡,春華競芳盛會便在翥翾太子的簡言賅詞中拉開了妖嬈序幕。
藍雲悠懶倚紫檀葛榻,指間夾著白玉杯,心間繞著某玉影,滴酒未飲,眼波難定。
絕卓頎軀二度欲起,教霍然伸到頰側的素手驚怔,轉過去的酷顏以剎不住的綻笑速度出賣著主人的內心。“在後面折騰半天,到我這兒討吃的來了?”
“殿下哪裡的話?”
趙明月扯下腮邊長指,將面上的棕色麻紡緊了又緊。“奴婢擔心您空腹喝酒傷身,特意過來提醒的。”
“是順便提醒,特意過來偷藝吧?”
藍雲悠就著纖指將剝好的荔枝含入口中,舌尖似不經意刮過柔嫩指腹,引得訕訕小臉一陣抽搐。
有其弟必有其兄,錦花心不在,不耽誤藍肉麻作怪。為了奪魁,為了打響招牌,她且笑納。
大眼骨碌向令人眼花繚亂的舞場:“哎呀殿下,這些姑娘們舞藝高妙姿態動人,當真秀色可餐呢。別說您看得忘了吃東西,就連奴婢的小心臟也控制不住地撲通亂跳呢。您說這一場比一場精彩,奴婢要是給刺激得暈過去,可就太丟您的臉了。要是有個節目表神馬的,心裡有個底,應該就好多了吧?”
“有。”
“那--”
“但是不能讓你瞧見。”
藍雲悠滿眼逗弄地笑望瞬即垂下翹睫的小丫頭,想象她面紗下輕嘟的紅唇,淡淡瞥過擺滿荔枝的高腳盞…下面壓著的富麗花箋。
競芳薈從來爭鬥激烈,鶯歌燕舞間可得的榮華富貴平和過金戈鐵馬,卻也複雜過朝堂紛爭,一人牽繫萬千雙眼,一曲搖動多少利益枝椏。為防有人趁機蠅營狗苟,所有舞者皆被嚴加看守,曲目更盡握他一人之手。
似他家玉兒這般心思密而知進退,愛錢財卻不攀權附勢的,世上畢竟少之又少。
墨瞳轉回,深凝少頃便作俏笑的明眸。“你既助他人賽舞,明目張膽現身此地觀察對手,恐有作弊之嫌。回頭我罰紀律,你敢否一力承擔?”
“所以奴婢才遮身捂臉啊。”
趙明月抬手比劃著自己直追中東婦女的衣著:“你不說我不說,有誰知道呢?”
覷著某侍女“如果有人知道,一定是你說了”的倒打一耙無賴樣兒,本就無意與她較真的某太子爺翕忽展臂攬過嬌軀,俊龐上的晴光驚豔成片看客。
趙明月可不覺得那些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單純是為色所迷為笑所眩,利落擰上將她錮制在坐榻上的堅實臂膀。“藍雲悠,快鬆手,不然--”
“想我不說,就乖乖的。”
性感潤澤的唇瓣湊近圓潤耳垂,若觸不離:“告訴我你如何威脅紀律的,我就幫你保密。”
“跟您威脅奴婢的手段比,簡直弱爆了。”
翥翾爺家的大侍女氣哼哼的。“我知道紀大人對您忠心耿耿,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一定放我過來。所以我就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嚕。”
“趙小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