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奇驥像是聽懂了般昂首嘶鳴,四蹄離地身形飄忽,幾有騰雲駕霧之勢。
“回來!沒聽見你家主人的吩咐嗎?”
藍雲悠拽回視線,彎腰撈起撒丫子欲奔的小短腿兒。“想教驚雷踏成狗肉泥麼?”
墨瞳再眺,將黑鬃映襯下更加分明的玉手雪足納得愈深,任搖曳如招魂幡的漆發撩動心神。
渾不察身旁的某人早失了調笑興致,烏眸纏霧玉面痴怔,撫著手中瑰紅絲帕的指腹顫動不止。
那嬌笑放懷恣肆,多少回魂牽夢縈;
那嗓音如珠碰玉,何等悅耳熟悉;
這隨風入懷的帕子,蘭香浮動,幾多沁心。
上天待他,終究不薄。
翌日午後,春陽溫軟,趙明月信步來到翠色慾滴的竹海邊,抬眸凝望,對又高又直又堅韌的竹子君相當滿意。
純天然的鋼管舞好搭檔吖!
想了想,彎眉輕蹙,小蠻腰一叉。
保守如某綿綿,怕被她軟硬兼施著來跳這有傷風化的舞蹈,居然偷偷跟藍灼溜出府去,寧肯對著不知如何應對的追求者,也不要被她帶壞。
“哼,懂什麼懂,這可是藝術!”
輕哼著一展纖臂,鮮紅飄帶便溫柔地纏上墨綠竹身。
這回總不會有人以為是白綾,中途打斷她的興致了吧?
粉晶纖姿騰起,兩條藕臂自滑潤紗衣下袒露,兩根玉腿隨即盤上碧杆,時而隨風舒緩,寫意無比;時而疊起作型,充滿力與美。柳腰柔軟,窈窕成弧,或瀟然挺胸遠眺,或弓背垂眸自憐,可謂剛柔並濟,嫵媚與颯爽交相惑人。
舒心愜意之下,靈感頻發。趙明月時不時頓住身形,掏出腰間紙筆淋漓揮灑,暗歎畫舞衣不易,畫古代舞衣更得親身上陣。
“哎呀!”
紙筆隨著倒立的動作掉落在地,趙明月以赤足勾緊竹身,伸長纖臂而不得,果斷轉動皓腕,飄帶一端便迤邐而下,旖旎地纏繞住…撿起紙筆的修俊大掌。
熟悉的昳麗容顏倒映入眼簾,某姑娘心神一亂,嗵地跌落地面,顎下刺痛隱約,想是教竹根劃破了。
壞了,不能讓他看見!
趙明月迅速站起身,鞋不穿禮不施畫不要,梗都不帶打地揹著他拔足狂奔,間或施展輕功旋高躥低,輕盈之中不乏驚惶。
“你給我停下!”
咬牙切齒的怒吼清晰地迴盪於耳際,趙明月甚至來不及戴上面紗,便覺背脊一僵,瞬間渾身無力地自竹梢墜落,被男人有力的臂膀小心翼翼地接在懷中。
“奴,奴婢無心衝,衝犯侯爺,請,請侯爺放,放--”
大著舌頭,粗沉著嗓音,某姑娘努力將小臉藏進溫熨的胸膛,心下默聲狠咒。
風流鬼,大色狼,花心男,不要臉,青天白日之下就敢強抱陌生良家醜女,遲早天打雷劈!
孰不知,抬頭可見的妖冶面龐上,前刻還溫柔得如綿軟春水的桃花眼將她的鴕鳥樣兒深深映入,激動、歡喜、心痛、微惱交相湧起,濃密長睫像是承受不住般,一任複雜而晶瑩的水汽蓄滿盈溢,無聲緩緩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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