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盛暑天,繁花蔫蔫,翠葉懨懨,青城兆凌王府院落深深處,卻是歡聲笑語,清涼一片。
偌大的沛堇湖上,一座宏偉壯觀的工程橫空出世,妙卡奇關,色彩斑斕。
長達數百米的繽紛從頭綿延至尾,一名丫頭模樣的少女大步躍過沉浮不定的圓墩,正準備征服左右傾斜的滑木。
一層疊過一層的歡呼聲口哨響,便是為她而起。
“宛小若,不要猶豫,不要心急,看準時機,穩定重--哎呀!”
噗通一聲,八哥兒不孚眾望地落入水中,成功贏來一陣噓聲。
明豔五官微皺,一臉痛心疾首。“丟人啊!”
轉到右側,愈加不爽:“我的丫頭,要丟也是丟我的人,你嚎嚎什麼!”
“嘿嘿,姐大,”
渾天成嬉皮笑臉:“你就允我上去玩玩唄。給大夥兒露一手,讓你的丫頭學習學習。我保證,不用輕功,不借內力,不憑招式。怎麼樣?”
“不怎麼樣。”
趙明月乜了他一眼,依然沒好氣。“你就是保證從此不拈花惹草勾三搭四否則就孤獨終老斷子絕孫,我也不讓你玩。”
為啥呀?
渾家風流滿臉黑線。
他就是想湊個熱鬧,至於這麼天怒人怨阻礙重重的麼!
見某渾球鬱悶得不要不要的,趙大小姐心情頓時明媚了許多。“這件工事經魅影之手而成,機關什麼的對你來說都是小意思。為了闔府同樂,我又讓他們調得更簡單了些。你親自上去玩兒,跟在下面看別人玩兒全然不同。那時候,你便會條件反射般地使盡渾身解數,就連動了內氣自己都無從察覺。順利過關是一定滴,傷了大夥兒的自信心是極有可能滴。”
饒是她深曉此理,自己試玩的時候也忍不住施展了武功,基本上從頭飛到尾…
要是大夥兒覺得傷自尊了,不捧場了,她見不著眾生落水百態,如何在沒有空調的這個時代歡樂消暑呢?
又一聲水花砰然,趙明月抬眸眺望,瞧見在湖中瞎撲騰的某大漢,笑得可不是很歡樂!
話說還在現代那會兒,某大小姐就有痛打落水狗、痛笑落水人的惡趣味,在某款重在參與、主打落水的火爆夏日衝關電視節目的薰陶浸漬下,此惡趣味有增無減,越發爐火純青。
她初初陪青門美雋讀書的那個夜晚,靈感突發,畫的便是眼前實景的草圖。本來沒那麼多關卡,機關也是小打小鬧,純粹圖一樂。結果給某鴨霸大爺一看一改,各種明坑暗陷,怎麼複雜兇險怎麼來,差點沒將它變成人間修羅道、活得不耐煩請來找死玩玩場。
彼時的回憶,此刻的甜蜜。
眼角瞄到某人,美目惡質靈轉:“不然你跟你家頭兒比一比,一人一條賽道,看看誰能更快到達終點。要是你贏了,這地兒隨便你玩兒;要是你輸了,千兩銀票雙手捧到姐的手上。”
“哎呀姐大,我都輸了面子了,怎麼還得輸銀子呢?咱不談錢,談錢多傷感情吶!”
“你是怕輸了銀子傷感情,還是怕輸給你家頭兒傷心情呢?”
“姐大瞧您這話說的!不是我拍胸脯,頭兒領軍為政那是一流,但到了破機關闖險陣這茬,我還真能反過來教教他!”
“成,那你就教吧,我也順便聽一下,學習學習。”
渾天成反應不及時,眼還頂尖,看著某主母撩起風帽下的紗簾,視線繞過他往右邊一打,臉不笑了皮不嬉了,荔枝眼瞳剎那溜圓。“頭兒。”
以前的鋒芒銳勢遠遠就能感應到,如今怎麼越來越神出鬼沒了呢?
“穿得這麼少,凍著了怎麼好?”
青雋揮臂將眼前的障礙物撥拉開,冰蠶絲披風一抖,麻溜兒給他家娘子包裹起來。
頭兒,不帶你這樣在我這顆風流種子面前秀恩愛的。
翊坤府某將軍打著冷顫,一臉黑線,就差翻白眼。
探頸瞄了眼他家姐頭的一身短打,又不由嘿嘿暗笑。
頭兒不是怕凍著姐大,是怕清涼著其他男人的眼睛哇!
清潤冰爽的凍葡萄入口,趙明月忍不住快活低嚀,微眯起雙眸。
勾低給她擦汗某美男的脖子,順勢將咬了一半的甜馥喂進輕愕半張的唇中:“涼不涼?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