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什麼氣味啊?又清新又濃郁的?”
虞家紛紛吸吸秀氣的鼻子,大眼微眯,對陌生的異香顯是頗為中意。
“哪兒有什麼氣味,我怎麼沒聞見?”
“珣兒姐姐許是聞多了飯菜香,嗅覺暫時失靈了?”
我嗅覺失靈不打緊,你的哭功不失靈就行。
瞧著虞紛紜迅速移近,大力深吸她身旁的芬芳因子,剪水雙瞳更見汪汪,趙大小姐默不作聲,只是眼中的狡黠更甚。
“哎呀,阿嚏…這個,阿嚏…”
“唉喲紛紛,你莫不是著涼了,怎麼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看你眼淚水兒都出來了,姐姐給你擦擦。”
皎潔秀手不由分說就將潮潤香帕甩開,格外溫柔地擦拭著蓄水雙眸。
“姐姐--”
感動抑或敏感,紛紛抽啜著,淚珠兒不受控制地撲簌簌滾落。“這香味兒聞著清新怡人得緊,怎會這般辣眼睛呢?”
因為你沒下過廚房,不知道它氣清性辣吖!
趙明月賊兮兮地轉臉向外,饒是有心理準備,也教垂然直墜的無根溫涼粗水驚訝得不輕。
這哪是雨紛紛,分明是雨傾盆吶!
沒打雷不閃電,繁星依然滿天。若不是聽得那嘩嘩的動靜,她還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呢。
“紛紛,姐姐相信你是龍女轉世了。”
撇眼望向梨花一枝春下雨的小姑娘,趙大小姐心中大喜過望。
虞家紛紛,純天然人工降雨利器,居孃家不想返王府必備。
三日天倫,好吃好喝,不與某人糾葛艴色,惟餘和樂,心悅神暢地出門溜街時,趙明月猶恍在雲端,徑自哼著歌。
“姐姐,那家鋪子的金器不錯,我時常去逛。”
身旁的姑娘輕巧拉扯,她悠悠收回探找的目光。“有多時常啊?”
這一卵同胞的妹妹,性子不比從前的她熱鬧到哪裡去,除了偶爾去上個香學個藝,宅得也是不要不要的。
視線往金器不錯的鋪子鄰側一打,瞄見一道花白人影,美眸不覺耀燦。“小瑾你去金器鋪子幫我問問,我去旁邊那家瞧瞧,一會兒碰頭哈。”
打發了妹子,趙明月放步前奔,三兩腳便搶進了毫不起眼的小店。
“哎唷芳駕,您這是--”
年屆古稀的小老頭兒雞皮鶴髮,被威猛霸氣撞上來的貴雅女子驚得一個趔趄,差點沒閃著老腰。
“哎呀老人家,沒嚇著您吧?我著急找您幫忙,一時…哎呀這器具可真是寶貝,就是眼下會用的人不多了。”
趙明月忙扶了眼神矍鑠的小老頭兒坐下,甜笑勃發。“老人家,您這能工巧藝,我須得好好見識見識。”
“不是不會用,卻是懶得學。光講求表面光鮮,哪能讓珍寶貴器發出永恆的光彩!”
“老人家說得是。小女子拙見,私以為嵌錯鏤刻之工藝,古法為上,不拘貴料,不趕限期;功成後,寶物因工藝更添神韻,工藝為寶物專獨打造,二者融為一體,合稱彼此,方至臻境。”
“芳駕著實有些見地。”
小老頭兒原本肅沉微誚的面色稍緩,平添了絲縷擊賞氣。“不過小老兒性情古怪,閒著沒事就愛挑剔。倘若寶物入不了眼,斷不願費神費力的。”
見某姑娘顧自好奇地琢磨自己的一干工具不急著吭氣,斑駁眉頭一抖,倒先沉不住氣了。“芳駕有何寶物,不妨拿來與小老兒過目一二。”
“好哇。”
那姑娘眉開眼笑地回頭,利落大方地一展衣袖,便有瑩潤柔光自攤開的掌心玓瓅而生。
“唔,上佳之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