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本王素性憐香惜玉,提醒你一句,貪一時口舌之快,可是要惹禍端的。”
喲!
老臘肉升級成老殭屍了?以為這樣就能嚇住她了?這分明是在提醒她,不只要貪一時口舌之快,還應該逞一把手腳之兇撒!
璨璨明眸輕眨,水光綻花。“殿下素性戀香戲玉,時常貪一時之樂,造一家之禍,迄今無恙。玉珣些些微詞,自有夫君幫忙收場,不勞殿下多費心。”
言猶在口,人已撤後。“殿下覺著玉珣說話不中聽,我亦不願多言。告辭!”
“慢著,”
青幽手臂一抬,趙明月閃得飛快,轉眼便退至店堂深處,掩身櫃檯之後。
倒不是她怕這匹眼放綠光、手故意往她胸口靠的色狼,只是擔心自己的小暴脾氣一上來,攔都攔不住,萬一給他踢傷踹殘了,破財賠醫藥費不說,還免不了要將她這位幕後老闆暴露,那才真是禍起唯衣堂,各種不好商量。
“這間店不錯,弟妹願否賞光,陪本王轉上幾圈?”
“不願!不賞!不轉!”
姑奶奶她開的店,能有錯嗎?錯的是你這個人…渣。
哪天你嗝屁翹辮子了,姑奶奶心情一暢爽,沒準兒倒勉強願意圍著你的棺材板兒遠遠地轉上幾圈。
“段玉珣,你別給臉不要臉!”
美人兒的嗓音清也清脆,動也動人,卻改變不了他被冷峭峭硬邦邦拒絕的事實,青幽著惱,狼眼中的綠色泗溢到臉上,分分鐘深澱成紫黑。
舉起雙手一拍,唰唰兩聲齊整響動,趙明月往門口抬望眼,面色微黯,一時也是無言。
這烏沉沉凶煞煞的陣仗,一個個高大威猛金戈鐵甲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店裡有亂黨呢。
冷哼輕嗤著,趙明月將視線收回,釘在有恃沒皮、眼神愈加放浪的某色狼臉上。
二星級的主子,五星級的護衛,這是在告訴她大小姐,此人渣有多敗絮其外虛虧其中,有多怕自己死無全屍麼?
杏眸輕撩,她乜睫哂笑。“殿下果真如傳言那般氣弱體孱,神智昏聵呢,大白天的竟說起了夢話。”
“什麼意思?”
青幽雙眼半眯,氣急還不忘好奇。
“你的臉皮不是早就丟得街知巷聞了麼?找都找不回來,哪還有給我面子的道理?若非父皇憐你,不忍你千里萬里地奔波,你的臉面大概已往外丟到更遠的列國諸邦去了。”
“段…咳咳!”
青幽乾枯的手原本正無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忿怒之下氣血上湧,忙不迭挪到瘦癟的胸膛,又是捶又是揉,殭屍樣的臉龐被衝脹成黑紫黑紫的豬肝狀,倒有了些活人的模樣。
“哎呀殿下,你可悠著點兒力,萬一將你這副尊身貴體捶散架了,護衛大哥們抬你回去找太醫也好,就地拼接也罷,都是犯難的。大家平日裡跟著你東奔西跑,‘體察’民情已屬不易,還請殿下不要難為他們了吧?”
就這修為,還敢打她的主意?
放心收起對門外守衛察言觀色的注意力,趙明月心裡樂呵,笑得快活。
起先她對這烏泱泱的一片很有些忌憚,生怕他們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湊著空檔仔細參觀了一下,面無表情的,抬臉望天的,低頭偷笑的,還有壓根沒朝這邊瞧一眼的,共通之處不能更明顯:不願苟同,無動於衷。
合著只要他們家主子還有氣兒,他們就不輕易動武器吖!
鏗地一聲響,厚重冷刃出鞘的殺氣直擊心扉,趙明月眼疾手快,抓過櫃上的黑陶盤飾就往胸前擋。
“段玉珣,你仗了誰的勢,敢這般輕侮本王?!”
青幽怒火初肅,嘴角邪挑,手中的烏鐵重劍直指趙明月胸前襟扣。
這罕見的嗆辣美人兒,他是捨不得動真格,不過得嚇唬著威喝著先馴服了,才好隨他心釋他欲。
“我爹孃,我父皇母妃,我相公的勢,我想仗誰的便仗誰的。不過比不上殿下,只憑了父皇一人的庇佑,即可恣情放浪,迄今無恙。”
趙明月嘴上不示弱,腳下更利落,三移兩挪便借了盤飾的掩護脫離了危險區域,遠遠地躲在成排衣料格櫃後面,愈見寒眉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