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色長得緩,默契度倒是朝著輕煙迎頭直趕。
撇臉瞄到裴乾柴大方甩下的那本邪訣,彎月黧眉攢了又攢。
嘴上說著諸多喜歡,心裡對她更多防備,催眠術不好使;據破書所言,裴乾柴功力該也不淺,硬碰硬只在萬不得已。
那就先可勁兒拖,肥的拖瘦,瘦的拖死。
骨瘦勝柴的某乾巴,理論上應該比她跟雪沫兒死得快撒!
最後一縷夕光被黑夜拽進山凹裡,天色終於沉了下來。
一同沉下的,還有某待嫁新娘的俏臉。
“詠絮,你平日裡的水平哪裡去了?磨磨唧唧了半天,就做了這些個玩意兒出來?”
鏗鏘激動間,頭上的墜珠金粒兒亂顫。
“小姐恕罪,這兒食材有限,料品不足,我已經盡力了。”
光是把胡蘿蔔切作肉丁,就足足花了半個時辰,雖然到底也沒完成。
按捏著削肩,環顧周遭紅彤彤的一片,詠絮心裡全無半分喜慶感。
這個呸呸呸不傻,看出小姐與她的拖延,便要在換裝打扮這節兒縮短時間,說什麼小姐天生麗質,自帶香氣,不用沐浴更不用上妝,他就迫不及待想與小姐成雙了。
倒是事實,倒是想她家小姐快些死啊?!
“珣珣,你穿著這身嫁衣,真是分外美麗。”
“你這位新郎倌兒,也神采飛揚,紅光滿面啊。”
格外欠扁。
睇著不錯眼珠的某乾柴,趙明月奮力按捺住白眼,醞釀出笑靨。“我送你件禮物,以示慶賀唄。”
“什麼禮物?”
裴乾柴精神更振,連眼睛也開始冒紅光。“那些死物,哪兒比得上你珍貴?”
就怕她不久後也會變成死物。
趙明月扯扯嘴角,將憤忿嚥下。“你為我畫了那麼些惟妙惟肖的像,我很感激,禮尚往來,我就給你也畫一畫,怎麼樣?”
“珣珣你要為我畫像?”
“嗯,”
趙家新嫁娘螓首輕點,烏眉俏眼。“我畫功不如你,不過貴在心意,只此一張,以一抵百。”
“珣珣你謙虛了,往時你固然深居簡出,才氣卻自傳開。誰不知道驃騎府的大小姐秀外慧中,琴畫精通?”
“你也說是往時了。”
長睫緩緩垂下,蓋住眸中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