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帶王妃娘娘觀馬,娘娘靠欄邊太近不慎跌出。屬下施救不及,娘娘落入馬陣致使雪駒受驚,這才如此。”
“你明知雪駒欺生,為何引她過來?又為何打了唿哨,激奮馬群?”
舉頭三尺有神明,定疆邸裡數那人吖!
趙明月晶燦著美眸瞄乜著那誰,靜默讚許,權且不語。
從見到黑藥汁兒的那刻起,她就瞭然,她家夫君與渾家風流在馬車裡熱議的神秘被刺尊客、這座府邸的主人,就是那誰。
半生不熟,身份模糊。
“珣兒,見過赤錦貴客,擎政王赤冽軒。”
得咧,這下清晰了。
皺著被錮住清理擦藥的小臉,趙大小姐衛生球拋得翩翩。--這架勢,有讓她見過貴客的誠意麼?敢情得用心眼兒見咯?
“知雅不必拘儀,我與王妃已有兩面之緣。”
赤冽軒冷顏不噪,唇角煦挑。“她便是前次助我脫離殺手陣的救命恩人。”
“什麼?!”
青雋沒作表情,特迢已搶先出聲。
“若不是她,本王不可能輕傷而退。”
赤冽軒點到為止,特迢卻是響亮脆生地一跪,震得趙明月耳鳴不止。
“屬下有罪,聽憑王妃娘娘處置!”
“不打緊,我就是趕巧路過,與王爺也已當面兒銀貨兩訖。弋大人犯不著因為這個沒了原則。”
趙明月雲淡風輕地玉立,不得理仗勢,沒成想饒人。
“屬下小人之心,不敢勞娘娘金口斥訓,自去領罰。”
“等一下。”
趁著鐵面耿性的某黑藥汁兒且起身疾步且徐瞄自家主子的空隙,趙大小姐長腿輕抬玉足緩翹,劣兮兮地笑睇他不及防趔趄差一點跌倒。“你領了罰,誰為我馴馬?”
“娘娘所言何意?”
特迢囧囧地眨著虎目,不免困惑了。
“你之所以殷勤有加帶我來看馬,又不由分說‘請’我試騎,難道不是為了助我挑上一匹順心的麼?”
“馬自當馴,罰自當領。”
硬梆梆的冷語憬得趙明月遍體生寒,嘶嘶著舌尖瞄了異國貴客數眼。“既然王爺允了,妾身想再討個恩典。”
“珣兒莫要胡鬧。”
“弋大人乃制黑陶好手,且應了妾身贈與之請。懇盼王爺首肯,推延罰令。”
一個默許,一個虛阻,趙氏某高仿王妃可不得晃著算盤使勁兒撥,揪著理兒奮力佔。
“放肆。”
青雋撩了撩長睫,語氣清淡得愈發詭異。好似他輕撫嫩致臉蛋的手指,教他家王妃娘娘肝兒癢心兒奇。
“王妃率性而為並不鮮見,多此一回亦無大礙。”
“多謝王爺。”
心願達成,趙小成本控美滋滋飛眉舞色的空檔粗略一想,澈眸拉下力道驟重的大掌。“相公想不想見識一下我的率性而為?”
斗轉星移間,二王一妃已於極味幽靜典謐的庭院深處坐定。具體來說是,二王穩坐,一妃不定。
“你的凳子上冒了釘子麼?”
眼見他家王妃拎著筷子對著滿桌菜餚不吃只看,璨璨美眸滴溜溜放恣顧盼,青雋心中暗奇,面上表情慣常不多餘。
“相公你如何曉得?”
趙氏多動症姑娘騰地起身,二話不說搬起烏木桶凳。“我去換過。”
“旁邊就有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