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疆邸高古大氣自然呈勢,不似兆凌王府那般精雕細琢處處金貴,裡裡外外透出的浩瀚氣息卻讓兆凌王府裡的正牌娘娘歡脫雀躍,興奮著腳步輕快蹦跳欣悅呼吸,明媚臉龐更顯神采飛揚。
這裡明黃銜綠,雖然翠盛紅稀了些,看在趙明月眼裡卻是麗景濃芳,美好別樣。
海洋的清新壯闊,草原的芬馥遼遠,奇特而不突兀地盤桓腦海縈繞鼻尖,趙明月心下暢爽,不甘不願被某大爺牽住的手也隨著臂膀起勢,歡快地前悠後蕩。
“你倒不怕生。”
青雋料峭著喉音瞄了眼右手邊春風一路的佳人,眼神曲折得教他左手邊的渾家風流激靈遍體,忙不迭收回小差亂開的心思。--這神秘嫂嫂的面紗一揭開,他時不時惦念的躲雨嬌人也就徹底在他記憶裡沒埋了。
“跟著相公走,吃香喝好酒。”
佳人眼珠子一轉,她家義弟圓眸眼看揚彎。
“某些人,好了傷疤忘了疼。”
青雋抬手攬住因他乍然止步而慣性前傾的纖楚腰肢,依舊不慍不喜,微微勾起的半邊唇角隱約洩露了情緒。“你先隨管家四處轉轉,吃些東西,不可胡亂惹事。”
有東西吃為大,不要她費口舌最好。
趙明月果斷點頭,滿面晴光。一為順某人之意,二為向某管家致意。
面和貌謹的管家圓融著笑容將趙明月引至一座碧亭,張羅著幾名小廝擺了各色碗盞,恭順周妥地疊指躬身。“娘娘舟車勞頓,就請隨意用些小點。幾位主子爺都是熟識,娘娘自不必拘禮,府內風景儘可信步覽賞。但止一點,各房各院凡敞了門的,娘娘願進則進,至於--”
“管家多慮了,”
趙姓某娘娘心下暗暗啐誹,嬌顏興味兮兮。“這裡亭臺檻廊別有野趣,我對房裡院內的意興應該大不過它們。”
管家略一愣怔,笑得愈見洞達。“娘娘淑清明俐,確是奴才多想了。”
趙明月嘴上銜著新鮮美味,心頭念著無邊光景,淑女地配合了某管家的話清亮睕眸,乾脆利落地攤掌作出請勢,不為難別人,更舒愜自己。
管家不多一字,從善退開,惟留趙明月一人,品茗觀景,得味自在。
半爿山石之上的八角敞亭脫胎於成塊原石,微雕輕琢之際不見突兀怪古,四面來風而吹臉不寒,讓人心曠神怡得飄飄然。
趙明月先捏摸著自亭頂紛披而下的一圈不知名紗料,若有所思了半天,復叫簡拙石桌上的黑陶茶具攫去了視線。
比青瓷厚重,賽紫砂高樸,可親可愛,可遠觀宜近玩,直顫動她的心房,暈黑她的眼簾呢。
“姑娘為何在此?”
礙?
移開眼前杯具循聲看去,仍是黢黑一片。趙明月撲閃幾下眼睛,斷然後撤。“特調黑巧克力?”
“姑娘怎麼來到這裡的?”
大高個兒特迢板著烏漆漆的面膛,字字漸重,濃眉間的褶皺都似夾了冰渣。
“我是用腳走到這裡的。”
趙明月認臉能力不弱,危險意識更強,眼瞅著黑巧克力,不,黑藥汁將手中的青翠嫩草箍握成段,早蹭蹭退至亭邊,隨時預備再用腳走回邸外。
“姑娘莫要說笑。”
特迢攏了攏如炬虎目,潔白如許的地面瞬間又多了一小撮綠得刺目的青草。
“誰有心思與你說笑,我確是隨了管家,用腳走過來的。”
趙明月撇著嘴左顧右盼,不負己望地掃瞄到了遠遠侍立的兩名丫頭,忙不迭地抬臂招手。
與如此敵視她的高手面對面算她不走運,要是還梗著頭皮獨自對陣,就是她不走心了。
“王妃娘娘,弋大人。”
兩名丫頭麻溜奔至打完招聲,清嫩眸光不覺轉向此前相對熟識、此刻神情不識的黑麵男子。
“弋特迢,特意調,就給調成這色兒?”
趙氏某娘娘沒了被死忠保鏢高階護院先斬後奏的性命之憂,即刻來了興致,眯煦著瑰麗眼眸劣質翹唇,逗得兩枚丫頭俏笑聲比面貌還齊整。
“王妃娘娘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