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沒有如果. 如果我在裴祁出現之前就說……
那天從摩天輪上下來後, 喬聽像是失了魂似的?往離開的?方向快步走。
沒有得到任何答案的?梁之珩就默默跟在後面，看著那被燈光照亮的?地?面上，他們的?影子交疊, 卻始終無法重合。
暗戀是一件複雜的?心事，害怕被她知道, 又害怕她一直都無法知曉。
上學的?時?候面對複雜的?計算題, 梁之珩總是胸有成竹。他這一生走到現在, 看起來沒有什麼事情是沒有把握而進行的?。
上重點高中進重點班當尖子生, 又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醫科大。
他相?信, 只要是他想達到的?目標他總能達到。
卻偏偏在喬聽這裡栽了跟頭。
也許那天從摩天輪下來之後, 面對喬聽的?斥責和排斥, 他選擇邁向反方向的?腳步是自?己?在喬聽跟前最後的?體面。
如?果沒有說出那些話?，如?果當初他拒絕了小?卿, 那麼他還是喬聽眼裡那個會照顧人?，永遠尊重她, 站在她身邊的?大哥哥。
世上如?果有後悔藥, 梁之珩願意吞下一萬片。
“你和他……在一起了？”
夜色做背景，梁之珩的?眼眸也似乎要與身後的?景色融為一體, 晦暗不明。
眼皮掀起, 梁之珩默默看著站在喬聽身後不遠處的?裴祁。
看似對他們這邊的?聊天漠不關心，實則每隔十幾秒就投來的?目光意味不要太過於明顯。
當梁之珩得知喬聽和裴祁分手的?時?候, 他覺得是上天又給了自?己?機會，可?天意總是不如?人?意的?, 即使?他在裴祁之前告白結局也還是這樣。
“算是吧。”喬聽輕點了下頭，即使?所謂的?在一起目前在她這兒還只算是在考核期。
“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梁之珩微低著下顎，此時?此刻他的?眼眶就像是一副畫框，畫框包裹著的?寶物是喬聽的?模樣。
一望無際的?天空是藝術家一筆一筆抹上的?顏料, 卻在月亮身旁有破曉之處，黑雲的?邊緣在此相?會，層層疊加，像是無窮無盡的?漩渦，而盡頭是一抹刺眼的?白。
像是一顆完整的?心髒，被無形的?手活生生死開，那些交錯的?神經線條被扯碎，肌肉組織包裹的?是裡邊最珍貴的?物質。
落在額間的?黑色短發揚了揚，梁之珩的?手放在黑色薄外套的?兜裡，喬聽看不見之處，他的?手指緊緊拽成一團，面板與面板之間摩擦著，像是要描繪肌膚上的?紋理。
“如?果我在裴祁出現之前就說我喜歡你，結局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梁之珩自?認為不是個會念舊的?人?，人?生之中邁出的?每一步都踏在了向上的?臺階上。不回頭看，是因為前方的?他是更理想化的?自?己?。
可?唯獨當下，他卻希望面前有一扇時?空之門，將?他送回過去，讓他站在那個只能偷偷看著喬聽開心地?笑，在為她講題的?時?候多看她幾眼的?羞澀的?梁之珩跟前說：
‘不要猶豫，你的?膽小?和懦弱會讓你徹底失去她。’
喬聽沒有給出答案。
她聽過太多關於如?果那麼的?假設，喬望問她如?果當初他堅決一點報考音樂學院會不會現在就不用偷偷摸摸地?搞音樂，林可?問她如?果當初沒有心軟借錢給小?齊，後面是不是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裴祁也曾這樣問過她，問她如?果當初裴祁沒有走，如?果他不說要出國的?事情，會不會他們就不會分開。
可?人?生哪兒有那麼多如?果。
問問題的?人?想要聽到的?答案早就在他們的?心裡面，只是想讓傾聽者說出來，讓那個答案充實他們的?內心，讓他們慌亂的?世界短暫的?因為回到過去的?想象而安定下來。
這是一種逃避。
“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