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知說:“別告訴我你想要。雖然認識你的時間不長,但你不是那麼隨意選擇孩子母親的人吧?昨晚只是一個意外。如果我不主動吃藥,你也會說服我吃吧?剛好,我也不是那麼隨意選擇孩子父親的人,我可一點都不想要。”
權至龍輕聲說:“抱歉。”
以他國際巨星的身份以及多年積攢,如果他只是想要孩子,生一支足球隊都不是問題。但他一直追求的是真心相愛,心意相通的靈魂伴侶。他只願意和這樣的伴侶組建家庭,生育孩子。所以,李真知的推斷沒有錯。如果她不主動做事後的補救措施,他也會做。那樣很可能令兩人的關系經過一夜的親密之後變得難堪。
吃完遲來的午飯後已經到下午四點。
室外仍在下雪。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為街道和房屋蒙上純淨的色彩,形成漂亮的景緻。
李真知昨晚被折騰了一晚腰痠背痛,體質似乎也不適應事後藥,産生一些頭暈、幹嘔的不良反應症狀,不舒服地躺在床上不想動。
她沒有趕權至龍走。權至龍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也沒有離開,見她因為吃了事後藥産生不良反應,一直試圖做點什麼緩解她的不適。
李真知現在看到他有點煩。吃事後藥是她的選擇,她沒有想到自己對藥過敏,自己把自己整得慘兮兮的。到底“罪魁禍首”是權至龍,她任性地遷怒了。但想到他發著燒,是個病人,好意思折騰他嗎?只能趕他出房間,不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悠揚舒緩的鋼琴聲,是她喜歡的李斯特的鋼琴曲,名字非常簡單直白,就叫《安慰》。
他想“安慰”她,她不讓,他沒有放棄,還是想方設法“安慰”。
想找到她能接受的“安慰”方式並不容易。他要先在雜物房找到那家被遮擋起來的鋼琴,要找到她以前練習過的琴譜,還要找到她彈得最多,也許最喜歡的曲子,再從她喜歡的曲子中找到一首能調侃到她的……
李真知一邊不舒服,一邊被逗笑。她聽著鋼琴聲不叫停,看他能彈到什麼時候。
於是鋼琴聲一直響了兩個小時,幾乎不停歇。權至龍把《安慰》的6首曲子來回彈了五遍,然後開始彈李斯特的其他曲子,《第一鋼琴曲》《第二鋼琴曲》……
李真知在琴聲中度過了事後藥的不良反應,小睡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外面的天已經暗下來,雪也停了,而琴聲依然在,叮叮咚咚,娓娓動人。
她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從房裡走出來,倚在雜物房的門邊,雙手環胸看著男人。
權至龍穿著他已經洗幹淨又烘幹的運動服,坐在鋼琴前微微彎著身,十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搖頭晃腦,神采奕奕。
他察覺到她的到來,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清澈的眼睛裡是純然的愉悅,笑容明亮璀璨,彷彿得到一件心儀的玩具:“彈得好聽嗎?我已經很久沒彈過古典音樂。”
李真知第一次看到他笑成這樣,彷彿之前所見的寂寞寥落是一場虛幻的夢。
她撫上他的額頭,手上灼人的熱度顯示他還沒有退燒,很可能正處於神志不清的狀態。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別是燒壞腦袋了!傻子大多喜歡嘿嘿嘿一直笑。
權至龍看著琴鍵,熟練地彈奏,輕快說:“我好得很。”
李真知拉開他的手,合上琴蓋:“好了,你需要量體溫。如果溫度太高,你要吃藥。”
“哦~”他不是很高興地噘了噘嘴,但還算聽話。
30多歲的男人,長著胡茬,噘嘴撒嬌,她還覺得可愛。
李真知一定瘋了,或者宿醉未醒,所以審美發生扭曲。
她恨恨說:“量完體溫,你趕緊把鬍子颳了!”
颳了鬍子她再覺得可愛的話,她的審美才正常。她要拯救自己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