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邵司樹驚訝的目光,烏蘊頓時覺得心口爽快了很多。
將槍握緊,抬起瞄準他的腦袋,烏蘊目光冷漠清醒:“曲潞是你資助的,王其領也是你的人,他的死也是因為你。”
“還有蕭方荷的仇恨和執著,裡裡男友的裝瘋避禍,等等,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計劃的。”
邵司樹不僅沒有反駁,反而還笑著點點頭以示承認。
烏蘊皺眉:“這可是一條條人命。”
邵司樹像是對她話感到很搞笑:“小烏院長,我們做的就是人命的買賣,怎麼可能還會在意這幾條人命。”
“你會不得好死,下十八層地獄。”烏蘊說。
邵司樹目光含笑,像是在看一個天真無知的小孩子。
“隨便吧,下地獄也挺好的。”他毫不在意地笑著說。
因為他的人生,活著本就是一場地獄。
玻璃房為了最好地展示商品,採取了最明亮的燈光,因此在這樣明亮熱烈的燈光下他可以看清所有。
包括烏蘊眼底的冷意。
他曾以為他們是同類。
但很顯然,她和季逾斯才是殊途同歸的同伴。
邵司樹沒有想掙紮,閉上眼,嗓音輕極了:“只有蠢貨才會相信好人有好報,壞人會下地獄。”
“比起我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更好奇小烏院長你是怎樣逃出來的。”
烏蘊不願多說:“你在警局有臥底,我們自然也有。”
邵司樹腦海裡頓時出現了那個總用崇拜目光看著他的男生,心底溢位了些對他自己的嘲笑。
“最後一個問題。”邵司樹看著烏蘊的眼睛,“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他們口中的先生。”
“我見過你。”烏蘊答。
邵司樹一愣。
根據當初季逾斯帶出來的資料,以及她曾在紅杉福利院的經歷可知。
邵司樹他們這個組織會廣泛挑選聰明的小孩進行資助培養,只有其中極為優秀,且能透過他們審核的幾名優等生才能進入他們的核心領域。
剩下的那些,會最大發揮她們的價值,成為他們龐大産業最底部的養料。
但沒人知道,最初的邵司樹曾是個失敗的半成品。
在一次抽血時,烏蘊曾遇到過他被他父親斥罵,他那時被關在漆黑的小房間裡,烏蘊只能聽到他忍痛的悶聲聲。
“你想死,想拉著整個世界死。”
“是的,我希望這個世界和我一起下地獄。”
“這些我全都知道。”
“是這樣啊。”邵司樹略略感嘆著,但僅一秒,語氣一變,“但這一切都是來自於你的父親,可你父親死了,所以我就只能把一切歸咎於你的身上。”
“如果你不殺死我,我會殺死你,然後帶上一張假面永遠地以我為自己準備的那個身份活下去。”
烏蘊算是他一切的起點。
一切來自於起點,一切也該結束於起點。
烏蘊雖然看不到邵司樹的心情,但她知道邵司樹並不像他口中說的那樣想活。
“你並不想活,也不想被審判,你想死。”
就算她的血曾經能有些藥物殘留,但時隔多年,她血裡的藥物早就吸收殆盡,徹底融入她的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