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
四四方方的治療室,一張小小的病床,上方亮著一盞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永遠都不會熄滅的燈,剩下的就只剩些先進的治療儀器。
烏蘊就在這個房間被關了兩天兩夜。
兩天滴水未進,只依靠葡萄糖維持生命體徵,除了口渴饑餓,更多的是不斷被抽血試藥帶來的頭暈感。
為了緩解饑餓讓時間不那麼難熬,烏蘊這兩天大多是依靠入睡度過。
門外腳步聲響起,烏蘊目光看向那面單向玻璃,從裡面看向外面她什麼都看不到,但她大致能猜到是跟前兩天一樣來抽血的人。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他們不是來抽她血,而是要帶她去見一個人。
穿過一間間由玻璃構成的小房,走在烏蘊前面的兩個男人小聲地抱怨著:“也不知道邵哥幹嘛只抽血不給這個材料排號。”
另一人回道:“好像是先生留她有用。”
和他相比,那個率先開口的男人帶著些孩子氣,直接且簡單。
因為最近
烏蘊看到先開口的男生頭:“我聽說邵哥因為她被先生罰了……”
說到這裡似乎是察覺到烏蘊在偷聽,那名男人頓時止住話頭,面色冷沉地扭頭直勾勾盯著烏蘊。
“你逃不出去的,別想著逃跑,被抓回來就會像那個人一樣。”
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烏蘊從單向玻璃看到了一個被按在病床上的女孩。
那個女孩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躺在病床上,四肢被鎖在床的四角,整個人呈大字型。
和她稚嫩的面容不符,她的小腹高高隆起,像個被充滿氣的氣球鼓鼓地長在她瘦弱的身軀上。
大概是為了圖方便,女孩和這裡的很多女孩一樣,一頭黑發被剪得淩亂而短,只露出一雙絕望而麻木的眸子看向這邊。
烏蘊知道她看不到外面,但她看到了她。
不止是這個女孩,一路走來很多房間裡都關著一個又一個女孩,她們或成年,或稚嫩。
無一例外的,她們都毫無尊嚴毫無希望毫無自由地被關在一間間透明冰冷的房間裡,像待人選購的商品一樣被展示在櫥窗裡。
一路上烏蘊看到了很多攝像頭,所以他們根本不擔心她會跑,因為這裡完全暴露在攝像頭下,她根本無路可逃。
她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為她尚且有利用價值,她絕對會成為她們其中的一員。
烏蘊沒能見到剛剛那兩人口中讓他們又敬又怕的先生,她去到時房間裡只剩下了神情疲憊的邵司樹。
聽到動靜,邵司樹收拾好心情,唇邊帶笑地抬起頭,對烏蘊作出請的手勢,語氣溫和有禮:“小烏院長來了,請坐。”
如果不是烏蘊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真面目,烏蘊可能也會被他欺騙。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她現在無路可走,不如先走一步算一步,順勢而為隨機應變。
烏蘊坐在他對面,不想跟他浪費時間:“你找我什麼事?”
“小烏院長已經來很久了,但他們看起來卻沒什麼動靜。”邵司樹將那杯早已倒好冷涼的茶推到烏蘊面前,”小吳院長不怪嗎?”
“怪誰?”烏蘊問。
邵司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定定看了烏蘊的眼睛幾秒後,才低聲回道:“季逾斯。”
熟悉又早已預料到的名字並沒有讓烏蘊情緒有多大變化,依舊是平靜地坐在那裡。
烏蘊已經被有意斷水斷食兩天,肚子早就空得不行。
所以她沒去擔心忌憚這杯茶裡是否幹淨,更沒有拒絕,而是接了過來,淺淺抿了一口,待潤了嗓子後,才直接一飲而盡。
一杯飲盡後,烏蘊低頭看著杯子,語氣十分冷靜清醒:“外面的那些人,有很多是綁架案以及山區失蹤案的受害者。”
“受害者?”邵司樹似乎對烏蘊說出的這三個字很是嘲諷,“受害者不是人也是有生命的,但能有金錢買來的有什麼人格,談什麼受害者?”
烏蘊並不意外他的反應,甚至對他的反應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