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憫光神情複雜:“……該說真不愧是烏蘊嗎?”
烏蘊禮貌微笑:“謝謝誇獎。”
但她的笑容並沒有讓蘇憫光鬆懈,反而因為剛剛烏蘊的那句話讓他迷茫了起來。
“那你對隊長是什麼感情?”
烏蘊從不說情話,也不在他們這些人面前秀恩愛和透露她是否在意季逾斯,甚至連名字也永遠都是闆闆正正地叫著季逾斯的大名。
和她在一起,反而是他們這些人眼裡冷冰冰的季逾斯格外熱情主動。
一個什麼都可能是裝出來讓別人放鬆警惕的人,她的愛能有幾真幾假,或者說如何確認她的愛不是另一種形式的利益化。
聽懂他潛藏深意的烏蘊,很自然冷靜地將他的問題翻譯過來,他是在問她
——她真的愛季逾斯嗎?
或許從剛認識沒多久,身為旁觀者和經常應對各種嫌疑人的蘇憫光就已經看出了烏蘊她愛人的能力和可能性很低。
哪怕她所表現出來的是溫柔善良,所有人都挑不出錯誤,但他看到的真實的烏蘊其實很冷漠自私。
還是那一句,他都能看出來,季逾斯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哪怕烏蘊從不是解語花,只是一個只愛自己永遠活在自己世界的冷血怪物,他也依舊堅定不移地仰望她深愛她。
烏蘊微微垂眸,眼底不自覺地浮現出了笑意:“愛,哪怕不是家人卻也依舊重要的愛,僅次於對我自己的愛。”
“真的假的?”
蘇憫光只是順口一問,答案其實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但因為和烏蘊鬥習慣了,他嘴叭叭個不停:“我不是隊長,就算騙我也沒有用……”
烏蘊左耳進右耳出,誰知蘇憫光下一句突然話頭一轉,語重心長勸慰她:“烏蘊,愛要說出來,你不說出口,別人是沒法知道你的愛的。”
直到季逾斯輕手輕腳給她蓋被子時,烏蘊都沒有睡著,輕輕喚了聲他的名字:“季逾斯。”
季逾斯手上動作沒停:“怎麼了?”
“我愛你。”
真正說出口比烏蘊想象中的要簡單的多。
“我知道。”他回。
烏蘊補充道:“或許比我和你想象的也還愛。”
“我也是。”季逾斯稍稍低下些頭,眉眼含笑,一雙冷靜慣了的黑眸無比的溫柔明亮,“我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愛你,很愛很愛你,也只愛你。”
他說的只,不是愛情裡他只愛烏蘊,是現在這個世界,他只愛烏蘊。
哪怕不說出口,愛你的人總能看到你的愛。
烏蘊和季逾斯兩個人都不是熱情外放的人,比起轟轟烈烈,他們其實都更希望是往後長長久久的每一天都有對方。
只要是對方,他們怎樣都好,不是對方,也怎樣都好。
烏蘊不擅長表達愛意,不擅長說情話,不擅長去愛人都沒關系,他會學會主動會愛她,給她自己全部的愛。
總有一天,他能等到他們共同的晴天。
在這之前和這以後,她只要永遠幸福快樂地做她自己就好。
“我知道。”烏蘊拉著他的手,目光認真地和他對視,低低重複道,“我也知道的。”
她知道季逾斯很愛很愛她。
他的愛超過她太多太多,但他從不要回報。
因為他愛她,又不是因為想要她回報才愛她的。
他愛她,只是因為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