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
烏蘊雖然已經猜到了季逾斯會想辦法讓她出去,但沒想到出去的那麼快,更沒想到季逾斯就在門口等著她。
聽到她的腳步,季逾斯毫不猶豫的停止和姚父的聊天,笑著走到烏蘊身邊。
烏蘊本想問季逾斯是怎麼找到證據的,畢竟在今天以前連她自己都以為是她殺了她父親。
但因為有第三個人在,她並沒有直接問出口。
男人察覺到烏蘊的視線,帶著些皺紋的臉對烏蘊露出些和藹的笑。
但烏蘊可記得清清楚楚,男人剛剛在審訊室可不是這樣的笑顏。
男人坐在她對面,氣勢帶著久居人上的威嚴,語氣卻意外的祥和:“雖然小季和我有些誤會,但他到底是小輩……”
烏蘊沒有廢話,直接拆穿他:“是你吧。”
語氣極為肯定。
“什麼?”男人有些驚訝。
“不是誤會,季逾斯不是那種會草率誤會一個人的人。”烏蘊大膽猜測,“能讓他耿耿於懷的事情很少,而您能做的,我想大概是當年那家導致他母親犧牲的意外。”
空氣安靜極了,兩人無聲對峙,驚訝於烏蘊的敏銳和聰明,男人眼底閃過細微意外和吃驚的神色。
但很快,他便一副懺悔嘆息的樣子:“你猜的沒錯,我這一生只做過一件錯事,那就是因為一己之私刪掉了大季發給我的請求支援的資訊,辜負了她的信任導致救援遲到害得她犧牲。”
聞言烏蘊不禁有些發愣,但讓她失神的不是男人的坦誠,而是她突然想到了那個年幼喪母喪父的季逾斯。
她不知眼前的男人,是否真的良心難安,是否會日日夜夜都會夢到他刪掉資訊。
她甚至覺得,是因為男人提前讓人把監控斷了,所以他才有了此刻的坦誠和愧疚。
烏蘊唯一敢確定的是,季逾斯那個苛刻對自己的傻子,他一定會日日夜夜夢到坐在他母親那堆腐爛血肉旁的自己。
他永遠記得他母親的生命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消失腐爛。
烏蘊失神間,男人已經止住了懺悔的話語,將一份資料推到她面前:“這裡是足以證明你清白的證據,這件事之後,我將申請辭職,用餘生徹徹底底懺悔。”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烏蘊知道,只要她接受了這份證據,就代表她代替季逾斯原諒他。
只要她答應,季逾斯肯定會無怨無悔。
可她不能接受。
“不用了。”烏蘊看都沒看那份證據一眼,語氣漠然,“既然我是清白的,那不需要這份證據我也是清白的。”
兩人的談判不歡而散,但男人或許早有預料。
烏蘊不禁有些惡意揣測男人,這次她被突然爆出與她父親死亡案有關,是不是也有眼前男人的手筆。
可烏蘊不懂,她只是想要一個普通幸福的生活。
為什麼會這麼難呢?
手輕輕撫在質地細膩溫潤的玉鐲上,烏蘊情緒稍稍緩和了些,但還是有些疲憊。
“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烏蘊沒直說,但顯然男人知道她在說什麼,帶了些笑回答她這個像謎語一樣的問題:
“因為我需要他聽話,有你在他不會聽任何人的話。”
烏蘊輕笑,眼底卻一片涼薄的冷意:“那是因為他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季逾斯的車停止警局門口,烏蘊拉開車門想上車時,卻被匆匆跑來的姚勝晴叫住。
“烏蘊!”
烏蘊拉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微微回頭,看到姚勝晴好像很急的樣子,問她:“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