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小田像是被烏蘊的目光蠱惑了一樣,搖頭回答她的問題。
烏蘊輕輕順了順她被淚水黏在臉頰的碎發,像哄孩子一樣對她說:
“好,我知道了,一切交給我。”
烏蘊說完這句話又問了小田她父母在哪兒,而後便站了起來,她向著目標出發,小田則跟在她身後。
或許是怕烏蘊再把他們送到警察局,男人並沒有像早上那樣進入療養院,只是蹲守在離療養院不遠的位置。
烏蘊第一次慶幸utopia員工大部分居住在員工宿舍,避免了很多像現在這樣被蹲守的麻煩。
男人一看她們兩個身影,連忙站起身,想伸手拽小田卻又礙於烏蘊在,生怕烏蘊再次踹他一腳。
要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女人踹得那一腳,他現在都還疼。
他本來是想訛些醫藥費,但誰讓他家那個小賠錢貨警告他不要給烏蘊添麻煩,否則她死也不會讓他拿到一分錢。
男人臉上得意洋洋的笑讓小田犯惡心,但與此同時她又無法控制地從身體最深處彌漫出一種絕望。
她就知道他們不會離開,如男人威脅她的一樣,他們會死死地如影相隨般纏著他,除非她死,或者是跟著他們離開。
可她以前的工資和獎金明明都有打給他們,但他們就像喂不熟的怪獸一樣貪心地想從她身上扒下一層又一層皮肉。
在她陷入絕望時,旁邊一道堅定有力的女聲緩緩響起:
“五十萬,還她一個自由的未來。”
這一刻,小田恍若聽到了救贖的聲音。
男人十分驚訝,就連一直像空氣般沉默透明的女人都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用閃動著一種難言情緒的眸子看著烏蘊。
像是怕烏蘊後悔一樣,男人連忙點頭答應,他答應的這麼快不是滿意這個價錢,而是怕把小田逼急了她真會自殺。
他十分了解他們家這個賠錢貨的性子,她絕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男人走後,小田攥著那個沉默蒼老的女人偷偷塞給她的碎花小布袋。
小布袋分量不輕,小田開啟一看,裡面裝著一張張數額不一的紙幣和許多沉甸甸的硬幣。
這是來自一個母親對孩子無聲溫暖有力的愛。
小田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錢裝回去,再捧在手心遞給烏蘊:“我知道這裡的錢不夠,但剩下我會還的,您也可以從我工資裡扣。”
烏蘊沒接,也沒說不要她還,更沒說要她還,目光溫柔地鼓勵著她:“那就努力吧,像之前一樣為自由努力著。”
“我一定會的!”
小田看她的視線烏蘊很熟悉,片刻恍神後,烏蘊才想起她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像這樣欠一個人的人情。
但不是五十萬,而是兩百萬。
烏蘊大學時曾為了獎學金和評優進入了學生會,剛開始時免不了被前輩當免費勞動力使喚。
莊瑤珠經常去學生會找烏蘊幫她送水和零食緩和關系,在一次被學生會會長加聯系方式,對方不斷發資訊騷擾她,並用她的照片惡意p圖造黃謠。
莊瑤珠告訴導員時,導員他卻責怪她:“你當初要是不喜歡沒有那個意思,你不給他聯系方式不就不會這樣了嗎?”
因為怕蔣鑫白沖動做傻事影響他的前途,所以莊瑤珠沒敢跟他說,又怕烏蘊為她出頭被學生會除名影響她拿獎學金。
所以她誰都沒說。
她瞞得極好,要不是她在夜裡默默流淚,烏蘊恐怕都不發現不了這件事。
想起她一連兩天都悶悶不樂心神不寧,就連她最愛的裙子和吊帶也都換成了寬寬鬆鬆的t恤衫。
烏蘊輕聲問她:“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