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次出來,她就陪在他的身邊,他總能看到義萱。表面上,他們兩個的關系看著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料到,他所認為的一樣會那樣驚人,那天義萱飛出去追魔魂,他內心一下子慌亂不安。雖然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劍,但是還不如義萱手中的拂塵有用。
弘歷從桌上拿起長劍,用手退去了劍鞘,望著流線型修長劍身,劍刃閃著寒光。他的手握住嵌滿翡翠綠松石點綴的劍柄,開始舞動劍玄鐵打造的劍身。弘歷一邊比劃宮中大內高手師父教的防身武功,一邊想著義萱的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
因為他從沒有看過義萱練武,更沒有聽說義萱有什麼武功師父。弘歷內心評估著,自己的劍法是不是能和義萱功夫有一拼。
“她是誰?真的就是一個小道姑?”
弘歷的心跟著幽冷的寒光劍飛躍,彷彿劍身上細密的紋路就是義萱的密碼,訴說著義萱的不凡來歷。父皇將義萱比做一把劍,此劍不僅鋒利無比,而且能掃魔蕩妖。弘歷回想著,義萱來京的前前後後,父皇對婁近垣熱烈的愛護,恨不能將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賜給他。
父皇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父皇的權利就是天下利劍,可以將反抗他的人和事削鐵如泥。既然父皇握在手上權力,有破萬軍之勢,為什麼他單獨對龍虎山的婁近垣,網開一面?
弘歷收起了劍入鞘,坐下喝茶休息。他闔了闔眼,腦中馬上浮出義萱的身影。弘歷重重的將茶盞往茶幾上一放,減除心中忍不住的渴望。
皇宮的禦林軍侍衛長,略微沙啞的嗓音在門外問話,“王爺,在此地休息嗎?明早再繼續出發。”
弘歷略帶酸澀的口音說,“夜深了,安營在此,明日好去妙緣真人驅魔的地方,看看再說。”
“喳!”
“等等,替我喚沖晫法師來!”
門外的侍衛長離開後,弘歷對著空氣,帶著輕顫自言自語的說,“我真的,很想你。”
“沖晫拜見寶親王!”不一會沖晫拜見。
弘歷走出大帳,看到月色下,身材高挑有型的沖晫法師。三十多歲的臉龐,是多年修煉的沉著鎮靜。一襲青色道袍隨風而動,抱手行禮後,置身而立,男子漢的氣質如同一座人形小山丘。
“你師妹怎麼樣了?”
“她已經睡下了。”
“既然你是她的師兄,對她的事有沒有了解?”
“寶親王,我剛來京師,師妹才見過幾面。”
“那麼你們龍虎山的人,知道你有一個師妹嗎?”
“貧道如實相告,確實無人知曉。”
“哦!她來京幾年了,怎麼婁真人竟然沒有通知龍虎山,他收義萱為義女?”
“我是來京後,才知道師父有一個義女,還是妙緣觀主持。”
“那你們其他的法師呢,背後有沒有談論過妙緣真人?”
“我剛來京師,就拜在婁近垣真人門下,成為正乙道首徒。我收到陛下的敕封,協助主持正大光門殿。這次是師父臨時派我出來的,其他事真的不知。”
“你師父說過,派你出來的任務是什麼?”
“保護王爺和師妹的安全。”
義萱躺著簡易墊子上睡覺,可是腦中總是浮現弘歷深邃的眼眸。他望著她的時候,眼睛的光猶如火星,挺立的高鼻樑,薄薄的唇微微上揚,說話的氣場有一絲不羈的王氣。
想到剛才弘歷摟她入懷的情景,義萱臉開始潮熱起來,她不得不坐起來,走出營帳透氣。站在營帳門口望著遠方黑暗夜空,義萱心亂如麻的對著天空叨叨,“老天,我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這麼慌張不安?”
對著天默唸了半天,義萱的思緒仍然是一團亂麻,腦海中纏繞著弘歷身體的溫存感,不由的想起他溫柔的笑容。義萱心中泛起甜蜜,她無助的就地打坐來驅散心魔。
“打坐,入定,一切如夢幻泡影!”
可是打坐不久,腦海中義萱又浮現弘歷深海的眼神,還有弘晝的陽光的眼神,也如潮水般湧來。恍惚間,義萱彷彿看到了兒時的自己,那個在道觀長大的小女孩,自己身上的沉香味,還有那副消失的異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