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下去吧,今日之事和你夢遊的事,對任何人都不許講。”
“貧道遵旨!”
雍正帝站起身,來到大殿外,看著秋色將圓明園內外染的一重重的蕭色紅和黃。只有菊花披著金色的豔麗,屠盡了春光美麗。
雍正帝對太監說,“把圓明園四十景圖拿來。”
蘇得正拿著圖冊,雍正一頁頁細得翻看,在園中後湖與福海之間的景區是同樂園,同樂園內建有一座三層大戲樓清音閣。此閣每兩層之間都設有滑車,每次節日有戲班演戲的時候,會根據戲的內容討後宮女人和孩子的歡心。戲班的人扮作神仙大佛從上層降下,鬼怪妖精從下層鑽出,高潮時刻,剎那間神鬼齊集,好不熱鬧。
雍正帝揹著手在園中踱步,眉頭緊鎖的思考義萱說的夢境,自己病重在地震時候果然是在福海的大船上,那個時候義萱被關在宗人府。而且義萱從沒有遊過圓明園全景,沒有登上過清音閣,更沒有在那裡看過戲。而婁近垣一直在京城值守,半年多沒有見到義萱,自己抓義萱是突然行動,他們根本沒有對劇本的可能。
會不會是在杭州時候就編好劇本了?這個賈似芳會不會是正一道埋下的棋子,草蛇灰線的留到現在才用?可是那個時候圓明園還沒有完全建好好啊。義萱那麼小,張天師也是沒有來過京城,怎麼就知道天音閣和後湖與福海呢?
雍正帝給李衛下旨,調查賈似芳的背景,深挖三代旁系,以及婁近垣的背景和旁系。他想看看婁近垣到底是不是一個龍虎山的暗裝,更主要是龍虎山的道法真的是有效嗎?
義萱說的神遊在天看到湖中船上的一條真龍,那不是說自己嗎?雍正帝微微一笑,義萱的說法暗合帝心,比什麼大補丹藥都有效。想到自己果然是真龍天子,不是什麼篡位的皇子,雍正伸出手掐了一朵菊花,放到鼻下聞了聞,此生暗暗鬱結不安的心情抑鬱症好了大半。
華夏自古以來,就有三家之說。山東的孔家,龍虎山的張家,再有就是皇家。可是朝代更疊,皇家換了一個又一個,孔家和張家卻永遠的穩固長存。
世間真的有極名貴,極豔麗的家族,萬世流芳嗎?自己和祖上的大清,對於道教的疏離,會不會讓龍虎山的人,為了維護道教的地位,而佈下一個天大的局呢?
此時,宮中太監報道,“賈似道真人求見,為陛下繼續治療。”
“他倒是來的真勤快,告訴他,我今日龍體安康,以後需要時候再找他。”
雍正帝在園中,看著紅牆金瓦下滿目的秋色菊花鬥豔,而四周草木蕭疏冷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陣馥郁的花香入鼻。
太監再次過來回複,“賈道士不走,說是如果今日不給陛下治療,陛下的病情會反複。”
雍正帝心中不快,忽然想起義萱說,她用青萍劍傷了玉面真人的左臂。想起這個賈似芳樣貌俊俏,真是有玉面真人的樣貌,於是雍正帝對蘇得正說,“你帶幾個人,去剝了賈道人的衣衫,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傷痕。”
“喳!”
不一會兒,蘇得正來報,“賈道人身上沒有刀疤。”
“果真什麼都沒有?”
“刀疤沒有,只是在左臂有很長的一道淡青色的淤紫痕。”
“當真?”
“是,”
“那你帶他來見我,但先讓婁近垣法師也來這裡。”
“喳!”
婁近垣穿著青色的道袍來到正大光明殿,雍正帝沒有說什麼,只是讓他守在外間,才讓賈似芳從另一個門進入了寢殿內。婁近垣坐在太師椅上,聞著一股焚香的氣味飄過來,聚睛看到幔帳裡有五雷咒的金光一閃,作為五雷最高執法的他馬上站起身,警覺的來到寢殿外問。
“五雷光咒誰人在施?”
“賈似芳道長。”太監回應。
婁近垣趕忙拿著手中的拂塵一彈,只聽見“嗖”的一聲,一個桃木劍飛出了大殿,婁近垣追了出去,看到桃木劍沒入一層松木雲間。
婁近垣朝著劍落的方向而去,在一堆樹葉殘枝裡撿起了桃木劍,聞聞劍箭有股異香,這個香味從未見過。
等婁近垣回到大殿,賈似芳已經離去,雍正帝已經坐在禦案前,他看到婁近垣進來問安後,直接問,“剛才你用了法力?”
“嗯,是為臣。”
“有什麼蹊蹺?”
“就是這個桃木劍,上面有異香,可以醒腦開竅。”
“今日喊你來,就是圓明園的道教建築,已經全部完工,你去幫我看看,這些道觀還需要做些什麼工作。”雍正帝故意說別的話,掩飾自己的深意。
“臣領旨,敢問陛下這些道觀在圓明園,是用於修行、煉丹、養生的需要嗎?”
“對,圓明園的道教觀多建在峰巒之中、都是在巖洞臨水之地,我下旨按照蓬島瑤臺,和方壺勝境打造的。”
“謝謝陛下,對道教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