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萱停下打坐,看到弘歷在柵欄外,沒有動身,而是將盤著的腿收好,抱著雙臂坐在牢房的陰影中。她眼神直勾勾盯著眼前的男人,這個人就是那個把她關起來人的兒子,也是未來可以隨便關人,視生命如草芥的帝王。
弘歷看著義萱慘白的臉,忍不住心生憐愛,“我知道你被關押後,第一時間就來看你。”
義萱聽後濕漉漉的眼裡滿是不信任,平淡的眨著眼睫毛,一如既往的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與祥和。
“你走吧,不用管我。”
“我不放心你。”
“我還沒有死,你用不著擔心。”
“抓你的人說了,你犯了是什麼罪,才被關到這裡。
“沒有,”義萱搖搖頭。
弘歷暫時鬆了一口氣,他也是搞不明白為什麼義萱被關,而且特別奇怪的是,義萱的父親婁近垣也不著急。他反而是一副高高掛起的樣子,該去欽安殿值班就去,該回真人府就回,根本沒有到處託人找關系,打撈義萱。
“那你自己想到是什麼原因了嗎?”
義萱搖搖頭,不再說話,弘歷讓跟著的小太監將一摞食盒交給獄卒,關照他們不許虐待義萱。
獄卒在送弘歷離開的時候保證說,“我們不會虐待她,陛下有口諭,好吃好喝招待,誰都不許探視,除了你和五貝勒。”
“除了我們?”
“嗯!”
“那我知道了。”
弘歷來到九州清宴熹貴妃的宮苑內,五月天氣漸漸炎熱,熹貴妃正躺在院子中的貴妃榻上曬太陽。身邊幾個宮女小心的伺候著,其中一人端著太醫開的益氣滋養的補藥羹。
弘晝給熹貴妃請安後,來到廊下景德藍大金魚缸前,看著幾條紅色的錦鯉歡實的遊動,從太監拿著的磁碟中,拿了一下魚食丟進缸裡。
熹貴妃手中拿著扇子遮著臉,看著弘歷的情緒,知道他為義萱而來。兒子再大,還是新荷才長大,情緒都在臉上。
“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
“書讀完了,散散心。”
“藉口,是看到妖女被囚禁在監牢心疼了吧。”
“母妃,你怎麼就不能放過她?”
“不是我,這次是你父皇。”
“我父皇?怎麼可能?”
熹貴妃站起身,走到弘歷身邊,也捏了些魚食丟入魚缸。
“這個魚兒,讓人愉悅,但是不能讓人們化成龍。”
“她就是一個小道姑,怎麼就化成龍了?”
“你知道,那些王府的福晉們都叫她什麼?”
“什麼?”
“仙姑。”
“仙姑不好嗎?”
“好,如果她成為了天的代言人,你說你父皇能容忍嗎?”
“這些人就是潑髒水,父皇絕對不會相信。”
“哼,走著瞧,現在她不是有了牢獄之災。”
弘歷生氣熹貴妃的強勢,可又不敢發作,臨走時只好生氣的一腳將魚缸傾倒。缸中的錦鯉和都傾瀉而出,錦鯉在岸邊蹦躂了幾下,就跳進了河水中,和岸邊荷下水中養的金魚群融為一體。
熹貴妃也不惱,定定的看著兒子發怒的行為,他們父子連心嗎?因為宗人府的獄頭說,沒有雍正的旨意,不許任何人探望妖女,自己想要給女妖道賜毒都沒有機會。
熹貴妃後來才晃過神來,雍正帝明面上是把妖女關起來,不如說是變相保護起來,但是她不能告訴兒子。
不過熹貴妃高興的是,只要妖女在宗人府的監牢裡,就等於是在自己的籃子裡。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自己未來要動手一定會有機會。這個妖女一定要除掉,因為看得出,兒子弘歷已經被迷上了。熹貴妃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妖女就是她的天敵。
弘晝也來探望義萱,義萱對他沒有太多戒心。弘晝看著壁人的義萱,被安了一個禍亂宮廷的罪,審都不審就關押在宗人府十分不解。因為義萱既不是皇親,又不是國戚,更不是紫禁城和圓明園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