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禧眼前一亮,似乎是得到知音般,腳步停頓坐在椅子上、 望著義萱的時候,眼神都是柔光,聲音裡都是贊賞。
“謝謝,不過我修的是龍虎山正一道,重在符籙,南宗可是遠符籙的。”
“都是道門,你們交流,我可以觀摩學習。”弘晝烘托氣氛說。
“那你為什麼沒有穿紫袍?”義萱看著允禧身上的道袍,允禧是出生在皇家達官顯貴,穿紫衣不是更符合氣質身份。
“紫瓊來自玉蟾老祖的詩,我喜歡穿素色的道袍,表示我修道自律敬業的決心。”
弘晝聽他們兩個人說完後,湊熱鬧吟誦了宋朝範仲淹詩句,“ 瓊臺肯便長棲去,無限人間未度人。”
“呵呵呵,好,知我者皇家只有侄兒你了。”
義萱和允禧都歡樂的看著弘晝,一時間他們三個人就像找到知音般的共鳴。
白玉蟾是南宗五祖,道家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書畫是一絕。允禧用他的詩句作為自己的道號,因為他也是善於書法繪畫。
義萱直接就說出了自己修煉的門派,允禧猜想龍虎山的法師婁近垣一定對丹道有什麼心得,婁義宣是他的女兒,也許知道一些天機。今天他這個王爺能以貴下賤,願意來會會婁義宣,除了風評說她是妖女外,主要是想探討一些煉丹的問題。
“你們龍虎山的人,也會看《指玄篇》嗎?”
“嗯,父親給我講過一些,”
“那你父親講過白玉蟾因為什麼煉內丹失敗了?”
“啊,他失敗過?”
“你不知道?”
“怪不得煉內丹,也要了解外丹,師兄說借用外丹修煉法門,內丹結的真的很快。”
“有道理,內丹難練啊,白玉蟾都有走丹之難?”
“父親說過,丘處機也有水晶塔坍之厄,金丹大道不易,需謹之慎之 。”
“現在的道教經典教派都不修煉外丹,而宮內的煉丹房,那些道士煉出的丹真的有效嗎?”允禧終於說出了心中的隱憂。
弘晝沒有插話,這個話題可是死結,他今天才知道,原來王叔允禧脩金丹派道教,是為了對紫禁城的丹藥煉化有話語權,但是父皇能因此戒掉丹藥嗎?
婁近垣教育過義萱,面對皇家的王子們談論煉丹的敏感話題要小心,搞不好就是殺頭滅族的罪。義萱想到父親的囑咐,收緊了嘴巴。她清楚在欽安殿值守的父親婁近垣,就在紫禁城中,卻從不對煉丹發表任何的看法。
看著兩位皇子都不說話,義萱打破沉默說,“我們正一道門所謂金丹,非指實物,是形容身心渾元如一,一炁無虧,身心圓滿和諧。精氣充盈不外洩,所以健康長壽。“
“說的對,所以修道應該煉內丹,未修命先煉性。”
“父皇說過修道不易,原來這麼回事啊。”
“煉內丹相當於一個新我的開始,身體不寂滅而成仙。”
“對對,義萱,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弘晝聽他們談道,心中感慨,都是道門,有的煉內丹,有的煉外丹。選擇都在於內心的孚光信仰。看義萱和允禧的神情,金丹就是毒藥,而父皇每日心甘情願地飲盡送到他手中的丹藥。
弘晝不知道自己該做出如何的選擇,就像允禧想為父皇盡力,親自修內丹派道門,但是父皇好像充耳不聞的,無視允禧的修道,更沒有與他探討任何煉丹的事。登上皇位人的最大承受,就是獨自承受皇位帶來的孤獨和隔離。
雍正帝日夜操勞朝政,守護著所有國民和家人獲得的美好生活。擁有無上的權利和龍威的他,也意味著把自己留在金丹浮光的終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