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巧合
不到半刻的工夫,王潑皮就橫空“飛”了出來,直挺挺地躺在了小酒肆前!
眾人被嚇了一跳,因深知王潑皮的為人,怕被賴上,來不及拍手稱快,就都匆匆散開了。只有幾個膽大的,退到了楊柳岸旁,繼續看戲。
店小二搖了搖頭,就知道會這樣……
那位公子還是太沖動了,被這潑皮賴上,不死也得掉層皮。
一年前,他這間小酒肆因為沾了李大夫藥鋪的光,生意不說能和那些賓客盈門的酒樓相比,但至少也是座無虛席,興隆不已。
可自從那王潑皮賴上李大夫後,不但李大夫的藥鋪生意慘淡了不少,連他這小酒肆的生意也跟著一落千丈。
現在來這兒的,要麼就是過路的旅人,要麼就是想來看戲的看官們了。
好好的生活被這種無賴攪得一團亂,真希望老天能收了這些害人的東西,讓他們這些良民能過上安生日子。
店小二無比嫌惡地瞥了眼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王潑皮,轉身收拾碗筷去了……
藥鋪裡。
“嘶——”嘴角被打破皮的更夫,倒抽一口涼氣,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因疼痛而微微扭曲。
“唉,你這是何苦?他鬧,就讓他鬧,鬧得沒意思了,自然就走了。”李大夫給更夫上好藥後,嘆了口氣道,“你晚上還要打更,若真傷筋動骨了,可就麻煩了。”
“他都要動手打您了!”更夫激動道,“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這位少俠出手相救,那潑皮還指不定會幹出什麼缺德事兒!”
溫陌玉出手後,並未上前攀談,而是守在了藥鋪門口,盯著王潑皮的動靜。
雖說他並未像之前在蘇州賭坊那般,用十成力氣踢斷那廝幾根肋骨,可即便是隻有五成力,也足以讓那潑皮躺在地上“供人觀賞”半個時辰了。
“多謝這位少俠出手相救,敢問少俠高姓大名?”李大夫走到了溫陌玉身後,拱手有禮道。
雖然並不想事情鬧大,但願意行俠仗義的少年英豪並不多見,遇上了,也算是蒙黃天眷佑,可不能因怕惹麻煩,而寒了這些古道熱腸的俠士之心。
溫陌玉轉身回禮道:“晚輩溫陌玉,途經此地,見此不平之事,遂自作主張對那人小懲大戒了一番,還望大夫不要見怪。”
“少俠這番話可是折煞老夫了。”聞言,李大夫有幾分汗顏,將心底之話和盤托出道,“其實,那位故人之子的荒唐行徑,路人皆知,老夫又豈會不知?遲遲不願處理,念及舊情只是其一,這其二,也是因為老朽不想在還鄉之前,再惹出什麼官司,又徒耗精力時間……”
“若只是怕惹上官司徒耗精力,那晚輩倒是有辦法,可以替您解決這個麻煩。”溫陌玉看了眼依然躺在原地不動的王潑皮,開口道。
“這……”李大夫猶豫了片刻,婉拒道,“萍水相逢,少俠出手相助,老朽已是感激不盡,又怎好麻煩少俠再費心力?少俠的好意,老朽心領了。經此一事,老朽也會盡快將這鋪子賣出去,如此,便能斷了這惱人之事了。”
正當溫陌玉再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溫陌玉回頭看了過去,只見慕容不越一騎當先,沖在最前面,後面還跟著兩個保護他的人!
“籲——”
剛下石橋,慕容不越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那人,不由猛拉韁繩,放慢了速度,揉了揉眼睛,這才確定眼沒花,那人就是溫陌玉!
“溫陌玉,你怎麼在這兒?”慕容不越又驚又喜,在藥鋪門口翻身下馬,往溫陌玉所在的地方沖去。
誰知,還沒走幾步,就被腳下的東西絆得整個身子往前撲去!
“小郡王小心!”身經百戰的風起,在千鈞一發之際,趕緊上前撈起了慕容不越。
“什麼東西在那兒?”當著眾人的面兒,差點就摔個四腳朝天的慕容不越,有幾分窘迫道。
“一個躺在路當中的,酒囊飯袋。”風起的手下,疾風小隊裡的老么飛揚,嘴毒道。
聞言,正拍打著身上塵土的慕容不越,猛地直起身子,指著路當中已經躺了半刻有餘的絆腳石,叫嚷道:“就是那個膽敢欺負咱們的狗皮膏藥——王潑皮?”
“正是!”老么飛揚吹了聲口哨,對小郡王的形容嘆為觀止。
小郡王說得沒錯,欺負那位於王府有恩的更夫,就是欺負他們整個王府之人!
想當初,那位更夫知恩圖報,注意到城中有異樣,遂提醒王府裡的侍衛注意防範。四大王府裡的其他王府,皆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失,唯獨他們忠信王府,分毫未失。
後來,小郡王從西域回來後,那位更夫看到小郡王為城內謠言之事大傷腦筋,便又幫小郡王排憂解難了一回!
雖然,最後是李為堅那老匹夫的管家良心發現,平息了謠言,但那位更夫的一片丹心卻被大夥看在眼中,記在心裡。那位更夫雖未在王府任職,大夥卻早已將他視為了王府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