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悔了
就在眾人都各有所思,甚至各有鬱結之時,老管家走進來詢問道:“王爺吩咐老朽為各位準備晚膳,老朽前來,是想問問各位可有什麼忌口?也好吩咐廚房注意一二,才不至於怠慢了貴客。”
眾人:……
盈門客棧。
溫多予房間。
在慕容不越帶著慕容杜漸走後沒多久,陸鋒芒等人就從小酒肆離開了,從客棧後門悄悄回了屋子。
但自從大夥平安返回客棧後,眾人就已經沉默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工夫了!
溫陌玉雖然人坐在那兒,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早在聽到恩丫頭被當成刺客抓起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在這兒了。
陸鋒芒見葫蘆裡的酒都已經喝光了,溫陌玉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頹喪模樣,不由開口打破了逐漸令人窒息的沉悶氛圍。
“乖徒兒,你之前刺殺瑞安王的那股狠勁兒哪兒去了?”陸鋒芒將空空如也的酒葫蘆,隨手往趙勝武那兒一扔,給了趙勝武一個眼神。趙勝武接過酒葫蘆後心領神會,趕緊帶著李黑虎出去打酒去了。
溫多予見他們離開後,也以要讓廚房準備晚膳為由,拉著一直盡忠職守杵在溫陌玉身後的“木頭樁子”任重遠,快步離開了。
對於陸鋒芒的“譏諷”和眾人的離開,溫陌玉都無動於衷,依然像個木雕似的,呆坐在窗戶邊兒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恩丫頭替你頂罪入獄,心疼了?自責了?後悔了?”陸鋒芒見溫陌玉沒有任何反應,便放棄了之前準備的循循善誘,而是改用“沉痾用猛藥”的法子,直接挑明瞭問題道。
陸鋒芒的話,果然刺激到了溫陌玉。只見溫陌玉突然起身,痛苦地捂著半張俊臉,啞聲道:“師傅,你說得沒錯!我後悔了……”
“心疼恩丫頭的話,要不要去劫獄?”陸鋒芒沒有同情溫陌玉,像是在商量晚上吃什麼似的,語氣輕松問道。
“師傅……你何出此言?”聞言,原本痛苦自責的溫陌玉,驀地抬起頭,有些錯愕地盯著陸鋒芒,不明所以道。
“你不是想把恩丫頭弄出來嗎?劫獄不就是最快的方法?”陸鋒芒理所當然道。
“可……”溫陌玉有些尷尬道,“即便能救出來,以恩丫頭的性子,應該也是不會跟我走的。”
他總算是明白了,師傅剛剛那個離譜的建議,其實就是在譏諷他之前沖動行事,不過腦子,以至於鬧成現在這般局面。
多虧了師傅提醒,他現在的腦子,總算是開始清醒一點了。
沒錯,他太瞭解恩丫頭了。雖然她可以為了他去頂罪,但卻絕不會因為他而越獄。
那丫頭一向與人無傷,處處為人思量,從未給人添過麻煩,即便如此,她還總是覺得虧欠人。若是去劫獄,她首先想到的肯定不是自己能否順利脫困,而是會害那些無辜的獄卒受罰……
“這會兒腦子倒是挺清醒的嘛,看樣子,也只有恩丫頭治得了你咯!”見溫陌玉已經冷靜下來,臉色也已恢複如常,陸鋒芒打趣道。
“師傅……”溫陌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趕緊轉移話題道,“不知道慕容不越那家夥現在怎麼樣了,就那樣帶著人回去,也不怕給他哥添亂。”
除了恩丫頭,他現在最對不起的就是慕容不越了。
那家夥之前還說要幫他哥分憂,現在為了他的事,竟二話不說,直接將這“大麻煩”給帶回了王府!為了他這個朋友,這次也算是兩肋插刀了。
“那小子,機靈著呢!”說到慕容不越,陸鋒芒毫不吝嗇贊許道,“別看那小子平日裡咋咋唬唬的沒個正形,活像個財主家不用操心的‘傻兒子’,可真遇上什麼事,破局的關鍵,還真就非他不可了!莫非,這就是古人常說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還真別說,若不是慕容不越突然沖出來“攪局”,他們現在哪還能如此悠閑坐在這兒?絕無可能!
“師傅,徒兒想出去打探打探,若是忠信王府上沒什麼異動,徒兒很快便會回來。萬一有什麼,徒兒也絕不會再擅自行動來,定會回來與師傅商討。”溫陌玉覺得有些不放心,開口道。
“順便再去趟刑部?”陸鋒芒反問道。
聞言,溫陌玉搖了搖頭,有些難受道:“徒兒現在,沒臉見恩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