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的計劃,大致就是如此。”老管家如釋重負道,“這次,公子只需出面露個臉即可,其它諸般事宜,老朽早已安排妥當。”
“如此周密的計劃,莫非都是老管家憑一己之力想出來的?”穆欲歸故作驚訝追問道。
那些旁枝末節的事,他不打算深究,但有一點,很難不讓他在意——抓聖女後人這種事,為何如此簡單就得手了?
直覺告訴他,西域王族內部,很可能有內奸。
沒有內應,堂堂聖女後人,應該是很難得手的。畢竟照上次忠義帶回來的訊息,聖女後人身邊,幾乎都是高手……
“公子也太看得起老朽了,如此精妙絕倫的計劃,自然是左相大人想出來的。”提到李為堅,老管家滿眼敬佩,甚至朝著中原方向抱拳道,“公子只需走左相大人鋪好的路上,一統大業指日可待!”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穆欲歸見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便故意露出倦態,打了個呵欠道,“昨日沒睡好,若是時間充足,我現在先去睡上一覺。”
之前沒算到西域王族內部有奸細,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得再爭取點時間好好籌謀一番才行,否則,不單是沒法兒給雪蓮交代,還有可能累及無辜……
“現在時辰尚早,既然公子需要睡上一覺,那我們便晚上亥時一刻出發。”老管家見穆欲歸臉上確有疲態,便順著他的意思說了。
果然是閑散慣了,這還沒開始,就已經累了。
唉,誰讓他是七王爺唯一的子嗣呢?
但凡還有別的選擇,左相大人也不會如此辛苦了。
事已至此,但願到時候不會出什麼岔子才好……
“多謝老管家體恤,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穆欲歸又打了個呵欠,站起身道,“出發前,直接差人叫我就行。我和衣而臥,不會耽誤出發時辰的。”
穆欲歸一回房,就看到黎相一臉著急地在原地打轉。
“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黎相一見穆欲歸,差點沒直接“撲”上去,好確認穆欲歸是否完好無損。
“黎相,我只是去吃頓飯而已,又不是赴什麼鴻門宴,你的反應也太誇張了。”穆欲歸見黎相不由分說“撲”過來的樣子,嚇得直接用輕功躲避了“攻擊”。
“公子,你是不是答應老管傢什麼條件了?”撲了個空的黎相不死心追問道。
羊入虎口,哪有能全身而退的?
“好了,你就別瞎操心了。”穆欲歸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道,“我晚上還要出門一趟,現在需要睡上一覺,養好精神才好幹活兒不是?”
穆欲歸說著,就直接躺到了榻上。
“公子,你就那麼喜歡那位雪蓮公主嗎?為了她,竟要放棄一直堅持的自由?明明只要像從前那樣不管就好了,為何這次非要自投羅網?早知道,就不告訴你聖女被抓的事了……”黎相說著說著,不由紅了眼眶。
他跟在穆欲歸身邊這麼久,沒人比他更知道公子有多討厭被人安排。為此,這些年來也沒少受“白眼”,即便背後有人議論公子是“扶不起的阿鬥”,公子也只是一笑了之。
可現在……
“黎相,你小子,不是一向只關心吃進嘴裡的美味嗎?什麼時候操心起我的事來了?哈哈……”雖然有些抱歉,但黎相的反應確實讓人又感動又覺得好笑。
“公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玩笑?”黎相有些“惱羞成怒”道。
“唉,本來是打算事成之後再告訴你的,但好像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既然你這麼擔心,那我就只能提前洩露‘天機’了。”穆欲歸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沖黎相招招手道,“你附耳過來……”
子時一刻。
夜黑風高,烏雲蔽月。
叛黨老巢。
一處幽深密林盡頭。
“說好讓我們在這兒等,可卻連他們的人影都沒見著,大半夜的,耍我們玩兒呢!”一個滿臉橫肉的膘肥壯漢,說著就氣得將背在身後的鐵錘,往地上一扔,煩躁咆哮道。
“老三,你這動不動就扔錘子的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又不是三歲小孩了,等不到糖吃就鬧脾氣……”一個尖嘴猴腮的矮瘦男子嫌棄道,“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叛黨餘孽’,本來就是有求於人,人家好心要給咱們送來一份大禮,等等怎麼了?少你塊肉了?!”
膘肥壯漢被噎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好半天才小聲嘟噥道:“那是因為你們都是些膽小如鼠的孬種,不敢跟王族堂堂正正打一場,才要搞這些下三濫的陰招……”
膘肥壯漢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本身就是大嗓門的人,聲音壓得再低,旁邊的人只要沒聾,就不難聽到。
“你說什麼?!”矮瘦男子眼眸微眯,暗暗握緊了手裡那把淬了劇毒的飛鏢,語氣陰寒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