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以為,此事還有待商榷。左相所言並無確鑿證據,如此急著對此事蓋棺定論,實在讓臣費解……況且,國有國法,按律,即便兵部侍郎真有危害邊境百姓之嫌,也當將其交與刑部處置,等審問清楚了,再殺不遲!”鄭凜然挺直了腰板,聲如洪鐘。
文武百官聞言,頓時一片嘩然。
敢與權傾朝野的左相對著幹的,除了錚錚鐵骨的右相大人以外,還能有誰?
兵部侍郎易士卒不禁覺得諷刺,沒想到,到最後,為他說話的,竟是他一直暗中打壓的右相鄭凜然……
左相李為堅的黨羽面面相覷,不知此時應作何應對,畢竟,昨晚左相李為堅可沒教他們這個。
“右相大人,此話何意?莫不是在懷疑本相對皇上的一片赤膽忠心?又或者是在質疑皇上對本相如此器重,有失英明?”李為堅已經收起了平時慈眉善目的偽善面具,陰沉著臉,連連逼問著右相鄭凜然。
聞言,兵部侍郎易士卒不由暗自冷笑,這李為堅不但擅長演戲,連那無中生有的手段,也是愈發爐火純青了。
“古有秦朝太監趙高指鹿為馬,今有你李為堅顛倒黑白……閹人趙高是為了犯上作亂,那你李為堅又是為了什麼?”面對李為堅的咄咄逼人,鄭凜然非但沒有退讓半步,反而幹脆挑明瞭他的狼子野心,大聲質問道。
群臣倒抽一口涼氣,這這這……
不愧是右相大人鄭凜然啊!
估計這會兒,已經沒人在意他易士卒勾結西域餘孽之事了,畢竟,左右丞相正唇槍舌戰,誰也不落下風呢!
群臣都在等著他們吵完。
畢竟,贏的那一方,日後的勢頭必然蒸蒸日上,他們也要看準了才好投奔啊!
不然,落個兵部侍郎的下場,就虧大了……
“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相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鑒!右相大人如此針對本相,到底意欲何為?若是想要了結與本相的私人恩怨,大可以在散朝之後,實在不必在朝堂上弄出此等笑話!”李為堅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似乎在為鄭凜然公報私仇的行徑感到惋惜。
“哈哈哈哈……”鄭凜然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這鄭凜然一笑,頓時弄得群臣不知所措了。
這右相大人不考慮如何回擊,怎麼反倒笑起來了?
“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等笑夠了,鄭凜然才躬身對慕容縱橫道:“皇上,臣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反正皇上要的效果,想必已經是達到了,那他就不必再多費唇舌了。
“眾位愛卿,你們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慕容縱橫右手斜撐在龍椅上,睥睨百官,神色如常,彷彿剛剛那場吵鬧他並未在場似的。
……
果不其然,又是一片死寂。
看來,左相李為堅在朝中的影響力,已經大大超過了該有的界限了啊!是時候該召見那兩位了……
眼見沒人再站出來說些什麼,慕容縱橫下令道:“那就依左右兩位丞相所言,將兵部侍郎易士卒交與刑部,等候發落!”
“皇上聖明!”慕容縱橫話音剛落,朝堂下的百官就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退朝!”李明德在慕容縱橫的示意下,朝跪著的百官喊道。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宮後花園。
“母後,身體可有好些了?”皇帝慕容縱橫從李明德手裡接過剛熬好的燕窩,低頭吹了吹,然後才遞給了他的生母端容太後。
“橫兒,哀家讓你費心了。”年近不惑之年的端容太後保養得當,美貌依然不減當年。
“母後,這次多虧了瑞安王慕容杜漸,若不是他從西域帶回奇藥,您的病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畢竟連醫術高明的藺太醫都覺得棘手……”想到端容太後的病,慕容縱橫心有餘悸道。
端容太後放下玉碗笑道:“是啊橫兒,沒想到救了哀家一命的,竟是姐姐的兒子漸兒……雖然漸兒那孩子因為姐姐的寵溺,而變得驕縱跋扈,所作所為都頗讓人頭疼,姐姐死後,就更沒有人能管得住他了,他做的那些事就更是……”
說到這裡,端容太後不禁搖了搖頭。
慕容縱橫只是安靜聽著,並沒有說話,他知道,母後的話並未說完。
“可經過這次的事,哀家明白了,或許那孩子骨子裡還是善良的,不然,他也不會不辭辛苦的去到西域給哀家尋藥了……橫兒,你們是表兄弟,很多事,還需要你這個做表哥的多多擔待才是!”端容太後望著慕容縱橫說出了,一直想說卻未曾說出口的話。
慕容縱橫並沒有馬上回應端容太後,而是讓太監總管李明德,先行屏退了周圍服侍的一眾宮女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