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之遠咬著牙又掐了過去,大叫著:“就你會說話!懂不懂啥叫暖場,啥叫幽默啊!”
林奕高舉雙手:“嘚嘚嘚,你牛逼,你最牛逼,好了吧……”
這倆人還跟學生時代一樣,見面說不過兩句就開始打打鬧鬧,明琳見慣不慣,笑著搖了搖頭,抬手招呼陳佳渡跟自己坐一邊。
林奕發型全亂了,隱隱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沁了薄薄的一層汗,頭頂的光影反射下來亮晶晶的。
“好了好了,不打了,滾下去!”
蔣之遠翻了個身,從對方身上下來,伸手鬆松領帶,夠到菠蘿啤喝了一口,碎冰塊入嘴涼得頭皮一激靈,也令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話說賀江那小子到底什麼意思?”蔣之遠重重放下杯子,怨氣沖天:“一句招呼都不打跑回來就算了……回來這麼些天了也沒想著要跟我們聚聚,好歹咱們仨當年還被譽為校園“f3”呢。”
林奕“寬慰”道:“哪有什麼意思,不打招呼咋了?你特意組局感謝他當年給你倆搭紅線,他不也推辭沒來嗎?”
陳佳渡聽了個大概,默默喝著椰奶,唏噓林奕可真是火上澆油的一把好手。
蔣之遠也不是傻子,狠狠肘了下林奕的胳膊,把後者驀地打出了痛苦面具,終於講了段正經話。
“人家剛回國忙得要死,那麼大個家業等著繼承呢,跟那些有的沒的聯絡關系都來不及。再說了,他什麼性格你不清楚啊?今兒就算人真到不了場,你倆以後結婚的大紅包肯定是跑不了的。”
蔣之遠想想也是,決定寬容一回,大人不記小人過。
畢竟他們又不是拿的坐吃等死混不吝富二代的劇本,自己家的老頭子最近管他管得也是越來越緊了,估計沒幾天快活日子咯。
眼下良辰美景,一刻千金,時不我待。
蔣之遠大手一揮:“我們玩!”
然後這兩人就開始了邊喝酒邊搶麥的幼稚且無厘頭的過程,持續時間相當漫長。
蔣之遠的音色條件稍好,而林奕這個從出生就被上帝開啟全部門窗的寵兒,唯獨被關了唱歌這一扇,還是被電鍍焊死的那種。
他是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大白嗓,五音還不全,偏生故作深情,唱著一支又一支憂傷哀婉的情歌,透過立體音效環繞全場,這簡直是一場對於耳膜全方位無死角的霸淩。
連深度睡眠的唐璐都忍不住皺眉嚶嚀的程度,罔論一旁的陳佳渡跟明琳。
蔣之遠喝醉了,頭一歪,靠在打碟機上呼呼大睡。林少爺則越唱越投入,整個人都深深沉浸其中,自動遮蔽掉外界訊號,唱出了自信。
他這形象唱光良的《童話》,尤其是那段“你哭著對我說,童話裡都是騙人的”,怎麼看都像是在唱惡搞版。
剛才喝的酒逐漸上頭,後勁洶湧,陳佳渡覺得有點難受,但不及魔音貫耳的痛苦。
她縮在沙發上用雙手捂住耳朵,詢問明琳:“他最近是不是被哪個女人傷害到了?”
能讓花花公子哥傷心至此真是不簡單。
明琳哪裡會知道,苦笑道:“就讓他唱個盡興吧,真要有事憋在心裡也難受,好歹有個可以宣洩的地方。”
被酒精麻痺的神經反應極慢,陳佳渡慢悠悠轉著眼珠,緩緩地“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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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璐大概睡了一個多鐘頭,前半個多小時由於某人的鬼哭神嚎,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睜不開眼,但也睡不好,直到很後面才漸漸睡熟了。
醒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在哪裡,正對面的螢幕上文字滾動,細看,是周奕迅的《兄妹》,旁邊還有一抹窈窕身影。
對我好對我好
好到無路可退
可是我也很想有個人陪
才不願把你得罪
於是那麼迂迴
一時進一時退
保持安全範圍
這個陰謀讓我好慚愧
享受被愛滋味
卻不讓你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