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
弘治一臉驚恐地盯著李懷璟,父親的窘態讓他笑了出來。
“為什麼不宣旨?”李懷璟小聲說,“不是兒臣,對嗎?”
弘治目光躲閃。
“果然不是,”李懷璟收回手,“父皇,兒臣給過你機會了。”
弘治:“你要做什麼?”
“我的父皇戲耍我,我自然要他付出代價。”李懷璟嗤笑,“父皇,這裡是鄞都,您都七年沒來了,不如兒臣瞭解這裡。”
地上的碎石屑有規律地震動起來。
“爹……”小皇帝李璞大聲嚎哭,他踉踉蹌蹌地沖向李懷璟,緊緊抱住他的小腿。
李懷璟的右手繞到身後,安撫著小皇帝的後腦勺:“去一邊等著爹,爹馬上就來。”
“這又不是你的孩子,”弘治帝譏誚地說,“他只是你的拖油瓶。”
“他不是,”李懷璟冷靜地說,“我是他舅父,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是我養大的,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可他現在是皇帝,你要往上走,你只能殺了他。”弘治帝邪笑,“你弒父殺母,馬上又要為了皇位殺了你的‘兒子’,你這種殺人狂魔,你要跟朕一樣下地獄的。”
“我不會的,”李懷璟說,“我和你不一樣。”
花紜瞪一眼李懷玉,他便抬起手,示意左右放過她與沈鶴亭。李懷玉帶著人往門後退,讓出城牆中央的空地。
李懷玉拉開了城門,盛譽身著銀白色鎧甲,手提紅纓槍,騎著高頭大馬,大搖大擺地停在城門口。
“盛成蹊……”弘治轉頭盯著李懷璟,“你們要幹什麼?!”
盛譽將腰邊的長劍扔給花紜,她馬上拔出劍,擋在沈鶴亭前邊。
李懷璟雙手插進袖子裡,問弘治帝:“你鬧夠了沒有?”
弘治帝緊緊攥著聖旨。
閆巖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感覺自己在做夢。
李懷璟手下的武安伯盛譽帶兵進宮;李懷玉似乎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還為他們開城門;太後在護著她親手判死刑的太監,她和楚王的關系似乎緩和了。
李懷璟盯著弘治帝的眼神,像小狼盯著唾手可得的獵物。
這不是弘治帝的回宮之日,而是他真正的死期。
李懷璟說:“無論你選的人是誰,如今都不重要了。”
弘治帝嘲笑道:“你不驚訝?”
李懷璟搖頭:“你的假話騙不了我,你從未將我看做你的兒子,當然,我也從來沒把你當成父親。你選誰我都不驚訝,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選我。陪你鬧了那麼久,我累了,父皇。”
弘治盯著遠處的李懷玉,他察覺到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的注視,將身子側過去,不去看他。
李懷璟走到弘治跟前,直接拿過他手裡的聖旨,沒有立刻拆開:“其實我心裡一直都有個答案,我猜得到你選的人是誰。”
弘治帝向後退,直接後腰撞上欄杆。
“但我依舊在你面前裝傻,”李懷璟嚴肅地說,“你不在的這七年,我們都變了很多。”
弘治抓著宮牆,眼睛往後瞟:“……背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