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花紜猛地拉開門,“餘執被殺了?”
孔環弓著背:“據將軍府的下人說,餘將軍深夜騎馬出府,回來以後沒過一個時辰,就聽見夫人的驚叫!”
花紜覺得不對勁,餘執怎麼突然遇刺?難道是李懷玉搞的鬼?
花紜問:“找仵作看了嗎?致命傷在哪?”
孔環說:“仵作還沒驗過,但聽府中小廝說,餘將軍身上僅有一處傷,在脖頸,估計是一刀致命。”
“通知林世濯,讓他帶人去驗屍。”花紜難掩慍怒,“宣楚王入宮。”
“奴才這就去。”孔環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花紜回到自己的書房中,匆匆脫下外氅,露出鼓起來的小腹。她取出藏在書櫃中的白布,咬咬牙,提起一口氣開始往自己腹部纏,勉強把肚子收回去些。
餘執偏偏死在了這時候。
自己跟他之前的約定,被發現了嗎?
花紜來不及多想,抽出藏在桌案下的匕首,塞入袖中,便匆匆地趕往議事堂。
李懷玉雙手揣在袖子裡,安安靜靜地站在那。他垂著眼,睏意席捲,也不在乎面前站著太後,毫不遮掩地打了個哈欠。
“你可知哀家為何傳你入宮?”
李懷玉輕笑:“餘執死了,娘娘懷疑……是臣殺的。”
花紜不說話,冷冷地看著他。
“不是,”李懷玉說,“餘執的死,與臣無關。”
花紜說:“如何證明?”
“證明不了,”李懷玉順從地垂著頭,“就像娘娘無法證明臣就是兇手。”
“冉樓是你的人,是你不讓他出營地,禁軍蹲著捱打,給了餘執造反的機會。”花紜緩緩走下臺階,“其實你什麼都清楚。”
“所謂的叛軍,不就是武安伯的親兵麼?”李懷玉說,“這麼漂亮的閃電戰,一看就知道是盛伯爺的手筆。再者說了,現下娘娘手下還有幾個人可用?除了沈鶴亭的親信,誰會來幫您拿下禁軍?”
“什麼都瞞不過你。”花紜站在離李懷玉一丈遠的地方,“所以現在狗皇帝也知道了,他便下手殺了餘執?”
“餘執……”李懷玉詭異地笑,“死得好。”
花紜摸不到頭腦:“什麼?”
李懷玉不再說了,他點到為止。
花紜想了想,冷不丁地問:“你到底是哪邊的?”
“臣現在是萬人嫌,在誰面前都不討好的。”李懷玉伸出食指撓撓額頭,“父皇視我為棄子,娘娘您又厭惡臣——臣無處可去,所以啊,誰問我話,我就老老實實地回答他。最後哪邊贏,就看命了。”
餘執,死得好。
死得好?
“餘執不是弘治帝殺的?”花紜腦袋痛,“那是誰殺的?”
“您猜啊,”李懷玉譏誚地說,“您好好想。餘執為何願意答應您,冉樓又為何放棄抵抗?您想啊,當別人把刀架自己脖子上,若非有其他原因,誰會放棄抵抗呢?”
“哀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