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跟著餘執走了,怕路上出問題。”沈鶴亭朝她笑,“這裡就我們兩個人。”
花紜眼眶有些酸:“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沈鶴亭皺了皺眉頭:“我一日三餐正常吃……我沒想到娘娘會拿那些哥絡羅做這個。”
“吃飯了還這麼瘦?睡得好嗎?”
沈鶴亭望著花紜,埋怨道:“娘娘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她看著他,突然笑了。這個笑容讓沈鶴亭愣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花紜已經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沈鶴亭被她拽得彎下腰,下一秒,她的唇就貼了上來。僅僅是碰了一下,她便放開了他。
沈鶴亭明顯被她的動作嚇蒙了,像塊木頭似的僵硬地站在那裡。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沒事。”花紜踱到山崖邊,摘下兜帽,迎著風張開雙臂,“駱倡就是個沒主見的莽夫,若非是因為他爹在禁軍頗有威信,也輪不到他子承父業。冉樓就是李懷玉的走狗,我再不捏著餘執,禁軍這一關就闖不過去。卑鄙一點又如何?”
“餘執這人本來就留不得,”花紜放下手臂,望著遠處的山,冷聲說,“我查了他的底細,是蕭王爺把他引薦給我爹,結果他卻在王府起火之後,活動禁軍內將領上書弘治,說蕭家軍暗藏禍心。此等落井下石之輩,該死。”
沈鶴亭一個箭步沖上去,從後面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頭。
“餘執的為人,我很清楚,所以我才會來。”沈鶴亭說,“他答應娘娘,就還則罷了,如果不答應,我就替娘娘殺了他。”
“我早就不是隻會藏在你的羽翼之下的鵪鶉了,”花紜說,“四哥,你跟我說實話,李懷玉手裡到底有沒有遺詔?”
沈鶴亭眨巴眨巴眼,驚訝道:“娘娘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告訴我,”花紜轉眸盯著他的眼睛,“你什麼都知道。”
沈鶴亭心裡盤算著怎麼把這事搪塞過去,清了清嗓子,故作輕松地笑了笑:“盛譽對娘娘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花紜蹙眉,目光像一把擲出來的刀子。
沈鶴亭知曉自己躲不過去了:“我說,我都說……沒有。弘治不可能把皇位傳給他,狗皇帝知道他並非親生。”
花紜半信半疑:“那他是誰的孩子?”
“是南疆神女與裕德太子通姦所生。”沈鶴亭說,“當時裕德才十四歲,還未娶妻,不能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兒子。狗皇帝原本想掐死李懷玉,但神女給孩子下了詛咒,只要她兒子死於非命,大瀚就會亡於一個娼妓之手。狗皇帝這才留了李懷玉一命。”
“娼妓?”花紜冷笑,“可真夠荒謬的,一代王朝再怎麼樣,也不會死在一個妓女手上。”
“但神女的詛咒,無不成真。”沈鶴亭若有所思,“狗皇帝也怕得很。當然,也只是留一個孩子的命而已,沒那麼難。”
花紜問:“那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沈鶴亭點頭:“他不光知道這些,還知道狗皇帝利用他為未來的儲君鋪路。”
花紜問:“既然弘治對他不好,他為什麼還要為他賣命?”
沈鶴亭眼珠一轉:“娘娘還記不記得傻皇帝的淑妃?”
“是先帝葬禮時,刺我掌心一刀的淑妃?”花紜攤開自己的右手,四年前留下的疤如今平複了不少。
“對,他便是李懷玉的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