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璟歉疚道:“是臣誤讀了。”
“哀家也沒想到今日竟是他來當這個出頭鳥,”花紜想了想,“也對,他是林世濯。”
李懷璟問:“《庭花記》……您打算怎麼處理?禁嗎?”
“把市面上能找到的話本都燒了,南曲也不要再唱了。”花紜皺著眉,“別太過,畢竟不是掉腦袋的罪過。”
李懷璟:“要不要臣去查是誰寫的?”
花紜搖了搖頭:“別把力氣花這上。”
“臣明白。”
“北疆一切都好?”
李懷璟說:“回娘娘,一切平安。”
“畢竟你還是北疆總督,”花紜摸了摸他的臉頰,“多費心。”
李懷璟頓了頓,紅色就從耳根彌漫到了脖頸:“都是臣應該做的。”
孔環疑惑地瞪著他們。說的什麼無所謂,只是太後最後那個動作……略顯曖昧。
—
李懷琪被推進了宗正寺。
他抬頭看著陰森森的屋子,裹緊了披風,最後找了個角落坐下。
風穿過房間,留下的聲音像男人的哭嚎。門軸轉動,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似是冤魂的怨訴。
房中荒草叢生,石板破碎不堪,縫隙間擠出幾縷枯黃的野草,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僅有一點燭火飄忽不定,光在牆壁上詭譎地舞動。
他聞見腐朽的氣息。他擦了擦鼻子,四腳並用爬向不遠處的梳妝臺。李懷琪拂去上邊厚厚的灰塵,凝視鏡中的自己。
他厭煩地皺眉,迅速挪開了目光。
上次進宗正寺是什麼時候?他掰手指頭算算,大概是八、九年前了……
忽然,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
李懷琪頓時警覺,貼牆站起來,順著聲音向內殿挪步子。
“咳——咳!”
李懷琪汗毛直立——有人!
按理說,宗正寺裡只有他一個。這地方是用來關押犯了錯的宗親的,而上一個被押在宗正寺的,還是裕德太子!
裕德都死多少年了!
李懷琪心髒咚咚跳。
他越往裡,那個人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他側頭往裡看,隱約看見了一個蜷曲的背影。
李懷琪的手悄悄地溜進懷中,摸到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