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團圓,這是他們一家三口過?的第一個中?秋,團團圓圓,很值得紀念。
“月明,”裴清榮跟著將這名字在口裡唸了?一回,“這名字很好,不拘男女?都能?用。”
“就這麼定了?。”
兩人對視一眼,將這個名字定了?下來。
戚時微鋪開紙,一筆一劃,將這名字端正寫在紙上,收了?起來。夜色漸濃,兩人臨窗說笑一回,便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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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九,戚時微早早醒了?,由石青扶著起了?身?,上了?甲板。
船隊越往南行?,江面便越開闊,船隻行?在其中?,猶如滄海一粟。江心渚清沙白?,上有水鳥翻飛,兩岸村鎮遙遙,冒著炊煙。
“起得這樣早?”裴清榮走到她?身?後,讓石青下去?了?,自己握了?戚時微的手臂,站在她?身?邊。
“昨天夜裡睡得好,也不覺得短精神。”
裴清榮嗯了?一聲:“那就好。”
“今天是你生辰,”裴清榮簡單地說,“做了?支簪子給你,看喜不喜歡。”
那是隻金銀雙股簪,仿的是鴛鴦藤的形制,兩股簪子天衣無縫地纏繞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花蕊燒得很細,花瓣也纖長,簪頭停了?只小蝴蝶,金箔打的翅膀極薄,在空中?一顫一顫的。
“你什麼時候燒的這簪子?”戚時微訝道。
她?還以為是手刻的木簪,船上可沒有爐火,也沒見裴清榮有時間登岸。
“哪能?等?上轎了?才現紮耳朵眼?”裴清榮笑,“在京城的時候就打好了?。”
“好看,”戚時微道,“多謝你。”
“不忙謝。”裴清榮卻道。
戚時微還要再問,裴清榮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回答了?,只說等?到晚上,她?自然知道。
晚間,船隊恰行?到杭州,緩緩入港。
這是處極繁華的港口,岸上人頭攢動,水面上的船隻密密匝匝,跟下餃子似的。
岸上裝飾得很是熱鬧,還有舞龍舞獅的隊伍敲著鑼鼓穿過?擾攘的人群,熙熙攘攘的人們裝扮鮮亮,全家出動,臉上洋溢著笑容。
天邊已染了?一抹暮色,斜陽印在水上,倒映出岸上連綿的燈籠。水面上的船隻也都張燈結彩,還有一艘艘滿載著花朵的烏篷船逶迤而?來,連水面上都飄著馥郁的花香。
那船隻上滿載的都是各式各樣的菊花,有的一團團金黃、又?有粉紫、嫣紅……水面上便是一簇簇奼紫嫣紅,相映成趣。船上裝的花兒簡直太多了?,堆滿了?船艙,還溢到了?甲板上,連掌櫓的船伕都被淹沒進去?。
水波一漾一漾,遠遠看去?,便是一船的花,壓得小船都往下一沉似的。
“西?子湖畔,每逢中?秋都有五天花市,熱鬧得很,今天是最後一天,”裴清榮道,“走吧,下船。”
“我還以為簪子就是生辰禮了?……”戚時微道。
“怎麼會?,”裴清榮朝她?伸出一隻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