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清嘴唇全白,被王喬帶著。
之前那群修士,之所以發作那麼快,是因為他們遇到了大批石斑蟲,每人都被咬了幾十上百口。
張德清發作比他們慢很多。
即便如此,當王喬衝出萬荒時,他背後之人,也已經變成一尊石人,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雙手搭在王喬肩上,膝蓋微微彎曲……
張德清的表情,很是平靜,沒有什麼驚恐之色。
王喬能夠感受到後背的重量一點點增加,他始終沒敢回頭……
出了大荒後,王喬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張德清。
只一眼,他雙眸酸澀難當,久未沁出的淚液注滿了眼眶……
“快看,有人對著石人哭誒……”
“師妹,別過去,那人很可能也被咬了。”
…………
“石斑蟲!石斑蟲出現在大荒了!”
“我前幾天也看到有人中招了……”
“這人不怕死嘛,竟敢揹著石化的朋友出來?”
…………
帶著幾百斤的張德清御劍,這副場面,惹得人人側目。
多虧了石斑蟲的惡名,王喬的怪異行徑沒人敢上去置喙。
張德清說得沒錯,這邊的大荒入口確實很小,短短十里。
朝雲國確實很大,王喬飛了半個月,連它一個州都沒出。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速度大降了。
馱著數百斤的石像,想快也快不起來。
在大荒一連數月連續不斷的戰鬥、大喜大悲,使得王喬神經緊繃,他神思有些恍惚,額角青筋直跳,好幾次差點從折鏡上跌下去。
王喬不肯停下,放低了高度,想要找到一處隱秘之所將張德清石身藏好,然後再去尋太天仙山的林嫦。
在經過一處山澗時,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面而來,王喬一個分神,竟然真的跌了下去。
急速下墜的他不但沒有凝神停住,反而直接昏了過去。
他太累了,身心俱疲,身體已然到了極限。
早就該停下休息,卻偏要逞強。
“哞哞~”
早春的鄉間,水田爛泥中,一頭黃牛搖著尾巴愜意地咀嚼嫩草。
田埂上,有一大一小兩人。
大的朝天躺著,右腳搭在左膝上時不時抖動,臉上罩著頂破草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