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瘋狂的跳動,她拿著便條紙的手重若千鈞,古人所說近鄉情可怯,是不是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只需要再前進一步,就能知曉一切,而邁下這一步,卻需要全身的勇氣。
她靠著背後的柱子,穩住虛弱的手腳,抬頭看著始終站在她身邊的謝望舒,“謝望舒,怎麼辦?”
他微微一笑,如春天枝頭盛開的第一朵梨花,清冷而優雅,“打吧。”
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再走一步又何妨?姬寧拿起電話,照著便條紙上的數字,小心翼翼的按下每一個按鍵,最後她咬了咬唇,按下最後一個數字。
耳邊傳來嘟嘟嘟的撥通聲,配合著心髒劇烈的跳動,似乎下一刻就會跳出胸腔。
一聲、兩聲……第八聲嘟嘟過後,電話接通,一個輕柔和緩的聲音響起,“你好,哪位?”
姬寧閉了閉眼,眼底的淚痕消失於無形,“你好,請問是羅鳶小姐嗎?”
“我是,你是哪位?”電話那頭的聲音一直保持著和緩的聲調,溫柔而安靜。
“我是姬寧。”她緩緩吐出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頓。
謝望舒抬眉瞥了她一眼,又轉過身,凝視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
電話那頭好像一下子斷了訊,連呼吸都聽不到,良久,羅鳶輕嘆了一聲,透過電話,姬寧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無奈惆悵的情緒。
“十年,你還是找來了。”
“我知道這樣打擾你很冒昧,但我只想、只想……”
“我知道、我知道。”羅鳶凝視著窗外那一樹尚未吐芽的柳樹,“我現在在家裡,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見一面吧。”
對方如此主動是姬寧從未想過的,但確實是她求之不得的,“好,我現在在嘉禾,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找你?”
“我過去吧。”她輕聲說道,轉過頭看看櫃子上放著的唯一一張照片,“等我半個小時。”
事情出奇的順利,順利到姬寧直到電話結束通話都覺得恍若夢中,有片刻的不真實。
謝望舒轉過身,將視線從窗外的車流上轉到她臉上,恰好姬寧抬頭,視線交織,姬寧清晰的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倉皇不安的自己。光線從他身後透明的玻璃照進來,將他籠罩在光暈之中,在他黑色的頭發鍍上了一層金色,他依舊面容沉靜,清俊優雅,卻又如風拂過柳條,寫意風流。
姬寧楞楞的看著他,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想什麼呢?”謝望舒見她楞楞的,手從褲兜裡掏出來,問她。
思緒收回,她搖頭,“沒什麼。”
“你們需要安靜的環境,我的辦公室借給你,下午我有一個會議,結束之後你在這裡等我,我過來接你。”
“不、不用……”今天已經麻煩了他那麼多,多到她不知道該如何還這個人情,怎好再繼續麻煩下去?
他好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已經麻煩了這麼多,我不介意你繼續麻煩下去。”
他吩咐王錫送點吃的過來,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姬寧之前一直在驚惶激動的情緒中,現在精神一放鬆,她才發現餓得胃有些微痛。
王錫不愧是謝望舒手下的得力幹將,不過十分鐘,他不僅把色香味?全的粥菜、煎餃送了上來,還把姬寧之前遺落在咖啡店的包送了來。
姬寧看到熟悉的黑色包包,才驚覺自己忘記了什麼,包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