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猛地回過神來,“喊什麼呢?”
她指了指離他不遠處的沙發旁邊放著的黑色小行李箱,“你把箱子給我遞過來。”
秦述認命的站起來,“你這指使人的毛病還沒改呢!”
她小時候就愛指使他——“秦述,你幫我把毛筆拿過來”、“秦述,墨汁沒有了”、“秦述,你磨墨好不好”……見天在他耳邊叨叨,也不知道明明看上去恬靜可愛的小姑娘,怎麼跟個話癆似的。
有時候他也會不耐煩地回“要拿你自己拿,叫我幹什麼!”她就會睜著一雙杏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直到把他看毛了,摸摸鼻子任她指使。
多年未聞,雖然嘴上抱怨,可是此刻他心裡卻有一種該死的懷念!
姬寧坐在地上笑,“那不是你最好指使嘛!”
收拾的差不多了,兩人出門吃晚飯。出了社群大門往右拐,走路不過五六分鐘的時間,就是一排的小飯館。他們選了一家東北飯館,老闆是東北人,一口的東北口音。
飯館的空間並不大,但勝在裝修得宜,不會給人擁擠的感覺,裝潢風格也極具東北特色,原木方桌掛著通紅的辣椒和金黃金黃的玉米穗。
他們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年輕的服務生拿了選單過來。
姬寧不喜歡點菜秦述是知道的,十分自覺地拿過選單隨手翻了兩遍,兩個人吃不了多少,只點了一個鍋包肉,一個小雞燉蘑菇,一個大豐收生菜盤,還有一個湯。
秦述給姬寧要了一碗米飯,他不喜歡吃米,給自己點了一碗麵條。
姬寧環顧帶著濃濃東北味的裝潢,視線停在秦述身後的一串大蒜上。她國中的時候去過一次沈陽,時間有些久遠,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去過故宮和大帥府。
秦述斟了茶,把其中的一杯推到她面前,就聽到姬寧問他——
“秦述,你去過東北嗎?”
這些年他因為工作哪裡沒有去過?“去過,去年冬天還去了一趟哈爾濱。”
她有些羨慕,“真好。”
“好什麼好!”他瞪眼,波光流轉,“冷得要死,零下四十多度,臉都凍大了一圈。”
“那也好,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去過呢,”有東方小莫斯科之稱的哈爾濱,冰雪的天地,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
秦述看了她一眼,“過年你放假,咱們去一趟吧。”
她驚訝地抬眼看他,“啊?”
“啊什麼啊?想去就去,咱們又不是去不起。正好在那邊我有幾個朋友,到時候包吃包住,由得你玩。”
“好。”
說話間,服務生已經把菜端上來,時間不早,兩人都餓得狠了,桌子上的菜被吃得一幹二淨。
從飯館出來,外邊的天色已經黑了,路燈散發柔和的燈光,遠處萬家燈火,他們一左一右順著種著法國梧桐的人行道往回走。
秦述問道:“你收拾東西是要回家?”
她點頭,“嗯,機票都買好了。”
“幾點的?”
“明天早上十點半飛b城的。”
秦述點頭,面不改色的撒謊,“那正好,我這邊的事辦得差不多了,正好明天一起回去,明早過來接你。”
她側頭看他,柔和的路燈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橘黃,使得他五官有些朦朧,卻如夜色中盛開的曇花,她站在他的陰影裡,聽到自己的聲音,“好。”
秦述沒有送她進去,到了社群門口就走了,她看著計程車載著他駛進如織的車流之中才轉身進門,警衛和她打招呼的同時,告知她謝先生來訪。